《史记》初鉴 二百六十七

引:今衛鞅內刻刀鋸之刑,外深鈇鉞之誅,步過六尺者有罰,棄灰於道者被刑,一日臨渭而論囚七百餘人,渭水盡赤,號哭之聲動於天地,畜怨積讎比於丘山,所逃莫之隱,所歸莫之容,身死車裂,滅族無姓,其去霸王之佐亦遠矣。

南川子曰:弃灰于道者被刑,此法可谓不近人情矣。

引:然惠王殺之亦非也,可輔而用也。使衛鞅施寬平之法,加之以恩,申之以信,庶幾霸者之佐哉!

南川子曰:是也,严宽相济,庶几可成也。

引:又樂壹注《鬼穀子》書雲“蘇秦欲神祕其道,故假名鬼穀”。

南川子曰:若果如此,苏秦之谋可谓深也。

引:出遊數歲,大困而歸。兄弟嫂妹妻妾竊皆笑之,曰:“周人之俗,治產業,力工商,逐什二以為務。今子釋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蘇秦聞之而慚,自傷,乃閉室不出,出其書遍觀之。

南川子曰:近人不解其志,嘲而讽之,而苏秦奋发。

引:曰:“伕士業已屈首受書,而不能以取尊榮,雖多亦奚以為!”於是得《周書》陰符,伏而讀之。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說當世之君矣。”求說周顯王。

南川子曰:一书得道。

引:顯王左右素習知蘇秦,皆少之。弗信。

南川子曰:使洛阳有二顷田,焉能配六国相印。

引:【集解】《戰國策》曰:“乃發書,陳篋數十,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為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踵。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鬼穀子》有揣摩篇也。

南川子曰:苏秦苦学,能如此者几稀也。

辛丑十一月十四

2021.12.17于北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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