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在省城火车站王富强误了去上海的火车)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他们才到省城火车站,各队按计划都在车站候车室里等车,突然间候车室里的高音喇叭响了,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去上海的D三七九号列车马上就要进站,请大家带好各自的物品不要拥挤,自觉排好队等待验票。迂大江和杨承忠这队人马,开始在一片嘈嘈切切的嗡嗡声中,一个跟一个走向检票口。迂大江这时从队伍后跑到队伍前,又从队伍前跑到队尾,然后用他那高喉咙大嗓门一个一个反复叮咛大家不要拥挤,前后左右看看谁还没有到,互相照顾好,不要把什么东西丢失了等等。等大家都通过了检票口,他望后张望了片刻,刚准备过检票口,突然王富强不知从那里冒出来,只见他慌慌张张连裤子都没糸好,上衣也是七长八短。“快点!别人早都进站了,你拖拖拉拉的,早干嘛去了,这会才从厕所出来?”王富强顾不上回答,这才去掏车票,可是车票又找不到,他急的在身上胡抓乱模,越是着急越找不到,后面有人大声嚷嚷,“前边怎么回事?火车快开了,你们上不上车?不上车站到一边去,不要影响大家。”工作人员让他们俩个先靠边继续寻找,让其他人继续检票,迂大江也着急,但嘴里却说:“不着急慢慢找细细想,火车票到底放那了?”这时侯车室里的高音喇叭又响起了,旅客同志们请注意,旅客同志们请注意,去上海的D三七九号列车马上开车,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车……迂大江说:“你如果找不到车票就不要去了,改签买山西的车票,给王建国说一声,去山西吧。”王富强嗯了一声,迂大江快速进站上了南去的火车。等火车刚刚拉响了汽笛,王富强的火车票也找见了,但这时火车在最后一声特长的气笛声中咣当咣当出站了。
去山西的车还没有进站,第一队的和第三队的人员还在候车室里继续等待。王富强垂头丧气的找到王建国,他们俩又在售票窗口把火车票改签了。省城是西北五省最大的火车站,所以候车室里南来的北往的,新彊的两广的,全国各地的旅客,南腔北调,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不知道是谁大惊小怪嚷嚷了一声,快看两个老外,大家的眼光刷的一下全都望着不远处进入候车室的一对男女,蓝眼睛高鼻梁,黄毛卷发,白脸高个的老外。他们俩见大家的目光投向自己,随意的摆摆手,算是给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去了到北京站的那个候车室。
人们议论纷纷,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要遇到个外国人那可真不容易。这两队人马距离比较近,大家在一个候车室里说说笑笑,吃东西喝水,互相聊天道别。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东去山西省城A巿的火车进站了,侯车室内的高音喇叭在大家的嘈嘈切切声中又响起了。候车室内几条长龙拥拥挤挤,向前缓缓的移动,余德保紧跟在张玉鳯身后进了检票口,正好他们登上了第十五节车箱。
大家上车第一件事是先找坐位对号入座,你说事情还是那么巧,余德保坐在窗户边上,依旧是张玉鳯坐在中间,艾小兰手握车票最后一个上车,她看看手里的车票开始对号,寻来找去又和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张玉鳯差点气晕了,她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刚站起来,余德保一把把她拉的坐下说:“火车马上要开了,你先坐好别到处乱跑好不好?”张玉鳯瞪了他一眼乖乖坐下来。这艾小兰可不是省油的灯,她非常得意,心想孙猴子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也没逃出如来佛的手心。你讨厌我,我偏偏就和你坐在一起,就像赖蛤蟆爬在脚背上叫你甩也甩不掉。
火车一声长笛,呜……呜……咣当…咣当……咣当……呜……慢慢的驶出车站。出了车站慢慢的火车加速越来越快。张玉鳯趁德保爬在窗户上向外看的机会,猛然间站起来向两节车箱的结合部走去,她望着八百里秦川田里绿油油的麦苗,光秃秃的田野和不断倒退,的村庄、农舍、田园、土地还有已经落了叶子的树木,枯萎的花草,荒凉冷清的大地。一帘烟雾半窗思,她闭眼轻盈如梦,梦里一个叫念的蝶儿飞过田野小溪,飞过荒山野岭,把思念和希望洒满去过的地方。
她的思绪很乱很乱。向前走的路永远都是黑的,谁都不知道灾难和幸运那个先来,大家都是命万事不由人。自己想的和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自幼她从开始上小学就和承忠在她们村里上学,俩个人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在一起,后来承忠家突生变故,承忠辞学回村放羊,他们俩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她也太单纯认真了,她喜欢承忠,长大了嫁给他,和他男耕女织过一辈子就得了,谁知道在她人生的起点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从上初中认识了余德保后就没有消停过,余德保家庭不错,人也长的帅,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就是走不进自己的心里。
这女人哪一但心里装了一个人,别的什么人也装不进去了。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突然刘敏来到她面前,大声喊!“想啥呢?”玉鳯猛然间转过头来说:“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刘敏柔声细语的说:“是不是想你的心上人杨承忠了?”张玉鳯一下子满脸通红说:“谁说我想他了。”“那就是想德保了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和他在一块坐着,不可能再想他对吧?”“又胡说八道了是吧?我想到了新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别人干啥,我想家,想父母,其他人算老几?”“你就装着吧,你心里想啥呢,我还不清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廻虫你怎么知道?”
“你和杨承忠一次又一次,还有余德保你们三个闹的满城风雨,那个不知谁人不晓。这次你和余德保一块分到山西来你认为真是巧合吗?错!这是余德保他父亲的杰作,他知道余德保一直喜欢你,但你不爱他,於是,德保爸余长青就找他昔日的同学党主任的夫人蔡花,蔡花回家之需吹吹枕头风,这件事就算了成了。而且余长青又和你爸是上下级关系。再者你父母也极力反对你和杨承忠来往。为了达到目的,把你和杨承忠彻底分开,所以厂里原定你是去上海的,之是一夜之间情况就变了,把你临时调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原本没有不漏风的墙,听天由命吧,你和杨承忠有缘无分,命里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你看……”
张玉鳯扭头一看余德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紧紧的盯着她们。玉鳯知道了真象后,气的差点吐血。原来是余德保父子太卑鄙无耻了,他们俩还有自己的父母亲一起设计了一个完美的圈套把她套了进去,然后再撒一张漫天大网任你跳任你蹦。想到这她一阵一阵感觉玄晕,她不信命,但也摆不脱命运的摆布,这时候她又望了一眼德保,四目相对,德保正用一股朝弄的目光盯着她,他目光带着朝弄、讽刺、兴奋和捉摸不定,她们俩对视了足足几分钟,玉鳯在失望中败下阵来。
德保移开了眼光,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把烟在烟合上反复碰了几下。叼到嘴里,又掏出打火机很潇洒的点着,这个动作很优美又潇洒。刘敏简直看呆了,她暗想如果德保追自己那该多好。德保目中无人狠狠的猛吸了几口,抬起头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烟圈在空中飞舞一个接一个,久久不散……这是一个胜利和骄傲者对失望者极富讽刺的最佳动作。他用这一连串的张逛动作来表达了一种什么样的信息,张玉鳯心知肚明。
德保正得意洋洋的吐着烟圈时,车箱走过来一个列车管理人员对他说:“同志!火车上不能吸烟你不知道吗?难到对面贴的《禁止吸烟》标志只是摆摆样子吗?你这是对禁止吸烟这条规定不满,所以才目无一切,对于你这种不顾大家的心身建康和公共安全行为罚款五元。”德保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有点做的太过分了。他赶紧息灭烟火,一再给人家说好话赔礼道歉,那个管理员根本不卖帳,一脸严肃,丝毫没有原谅他的表示!
玉鳯这时候心软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对工作人员说:“同志!他这是第一次违反列车运行规定,能不能给他一次痛改前非的机会,我相信他在公共场合吸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玉鳯说话不紧不慢而且声音甜甜的委婉动听,工作人员见有一个会说话的美女给他说情,只好说:“我相信你的这种恶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自为之吧,但为了纠正不良之风款少罚点吧!”最后罚了贰元了事。刘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时她似乎明白德保为什么对玉鳯紧追不舍的原因。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于二零二二年
十月四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