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不甘心命运安排的我又一次骑行在捡饮料瓶子的路途上。在道路旁的空地上,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拽住”了我前行的车轮:
只见它两只前爪撑起瘦骨嶙峋的上半身正费力地向前“腾挪”着。我这才注意到,它的后半身自腰部以下估计是被来往的大货车碾压成了一张肉饼!看着很是让人揪心。
看着它费劲地用两只前爪向前撑行看,想想当下的自己不屈于命运的安排与之拼博的过往,更是被它这种生命的顽强所感动,我竟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
当它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之前陪伴我的猫咪和喂养了数年之久的宠物狗贝贝。
只不过从它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全是痛苦与无助,完全没有贝贝眼中那种幸福、快乐的光环……
身带残疾的我在母亲以自掏腰包为条件与按摩店老板答成默契被送入按摩店当学徒,在一日收工后,迎接我进家门的由原来的母亲变成了一只小白狗!
这时母亲笑着迎了出来,对站在门口发呆的我说道:“兵兵,妈打工回来,刚准备开门 ,就看见从房头跑来一只狗!我就召唤它进了屋,看后面也没人跟着,又打开门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找寻,这才给它弄了点水,看着它贪婪地喝完了水。我就关上了门……。
一晃,贝贝在我家已“住”了将近十年了,这期间在我和母亲的悉心照料下,贝贝已经渐渐变得强壮起来,且毛色已经恢复到以前那种雪白且熠熠生辉的状态。与它对视时,你完全能感受到它眸子里散射出的那种幸福感。
打小就喜欢小动物的我似乎天生就对动物没有应有的畏惧感,见到它们总想伸出手去摸一把。
正因为如此,善解人意的母亲在我上初中时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从友人那里讨要来两只猫咪喂养。
在那两只猫咪陪我度过求学的岁月里,它们的调皮、忠实另我现在回想起来仍记忆犹新。
每次我放学回家,它们总是第一个跑来迎接推门而入的我:在极速奔跑的过程中,不知是因为地滑还是因为心急,有时两条后爪会一下子跑到脑袋前面。冬天家里没人的时候 ,它们俩会一左一右卧在靠近暖气的床头一侧,传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打呼噜声,每当我看到的时候,都会把脸庞贴在它们腹部聆听那充满节奏感的呼噜声,偶而它也会感觉到一丝不适:“喵呜~”的一声,却不会逃遁。
这两只猫咪是母亲一“嘴”喂大的。
因为父亲怕我玩物丧志,就总以“猫要吃肉,养不起”为由,埋怨母亲太由着我的性子,非要将那两只猫咪扔掉。
母亲为了能堵上父亲的嘴,硬是自己买来清真饼并一口一口咀嚼成泥喂食两只猫咪。
那两只猫咪似乎也能体谅母亲的苦衷,一个个摒弃掉了吃腥的天性,养成了吃素的习惯 。
只可惜在我出意外后不久,它们其中的一只让母亲送给了友人,而剩下的那一只白猫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许多年后内心仍旧感到深深地自责和无尽地懊悔:
那是我大病初愈后的次年,母亲带着我回娘家看望姥爷姥姥,顺便把白猫也一并带到了位于农村的娘家。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全家人都忙着出外寻找因一时掷气离家出走的我,无人顾及的白猫,趁着院子里没人,白猫径直逃出院门出外“溜达”(其实平日里白猫便有自己出外“游玩”的习惯),在那个陌生的乡村误食了被毒药药死的死老鼠……
侍到家里人出外寻我未果,尽数返回来聚在院子里商量对策的时侯,只见那白猫“一步三摇”地、颤颤巍巍地挪到母亲脚下,抬起头冲着母亲“喵呜”了一声,就卧在母亲脚下没有了声响……。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跌跌撞撞推开家门,得知心爱的猫咪已与我阴阳相隔的时候,我的内心涌上无比的心痛与自责,以至于我那时曾固执地认为:是猫咪以它的性命换回了我的平安归来。
闲瑕的时候,我总会领着贝贝出外转转,贝贝也很温顺且听话地跟在我身旁。
有时,我会刻意停下前行的脚步,观察贝贝的反应。每次它都会停下步伐仰起小脸注视着我。
它瞅我的眼神象极了白猫在弥留之际注视母亲的眼神,它们似乎都在默默地诉说着:“主人,此生能陪伴在你们左右,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