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一颗流星,曾经他们聚在一起过,但后来,终归是理念不同,他们往世界各地散去,不问归期往返,只讨过往下酒。
我之前一直不懂老人口中的“沉默是金”为何物,但我如今懂了。
有很多事情,不知该怎么开口,不知如何去做,他们本该被杀死在沉默中,可迷迷糊糊的局中人,仍是不明事理的将他们干了个遍,包括这篇文,独坐在楼梯思考了许久,还是不知怎么提笔,索性脑海直过一遍,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吧!
回望自己这几年,貌似在不知不觉间丢掉了许多朋友,到现在还保持联系的,还是来来往往的那么几个,而且,就单单是这么几个,我也不会去耗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和他们聊天。我一直都知道是我的问题,直到一次醉后,我才醒悟过来,自己要去的地方,跟他们终归是不同的,我一直都不喜欢去强求别人,我一直贯穿的,从来是事不过三的理念,既然选择不同,那就各自安好,只需记得,我们当初在一条大道上走过,那时阳光正好,夏天的风吹起女孩的裙摆,我们的脸都红了,只需记住这一点,我相信,那年的夏天还会在次降临人间,只不过,我们的脸,都不会在红了。
昨日下午,小时候的玩伴给我打电话,他说,我们俩好久不见了呀,还同我说起了他如今的一些情况,生活状态,当他问向我时,我只是说了句:“我也挺好。”
其实我一点也不好,甚至对活着感觉到乏力,堆积在一起的债,让我放弃了手中一切事和感情,我的脑子里,完完全全被“钱”这一字所占据,可我知道,我不能同他说,因为我不知道,这种追求对这个年纪的我们来说,是否过于俗气?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给我打电话,但后来他解释了...
他说,偶然间在街上遇到一个小孩,拿着气球,笑得很开心,就突然想起你了。听到这里,我笑骂了一句:“啥都能想起我,老子跟那爱笑两个字沾边吗?”
他说,是啊!小时候,你很爱笑呢!我对这个爱笑的自己很陌生,严重到怀疑这个形象是否真的存在过的地步,我不记得。
慢慢的,我们的唠嗑从我的沉默起,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
他说:我们小时候,一直想着的那个“快意江湖”,其实,他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潇洒,没有所谓的白马佳人走长安,没有所谓的抱白鹤而下扬州,没有一剑风雨述萍生,他好像有的,仅仅是要你腰缠万贯。
其实听到这里,我内心是有很大同感的。若要说,哪个字最为寡凉,其实是“钱”,并不是所谓的“情”。
情之一字,寥寥几笔,却困住了千万人,可钱之一字,仍是寥寥数笔,却愁杀万万人。
情字,他困住的只是年少的我,可唯独钱,他却足够杀我千百遍, 困我一生。
说到这里,他不由来的冷笑了一下,然后紧接着说道:他说他知道,我们都在忙,忙的不是赶着去儿时的理想之地,忙着的,仅仅是那一日三餐,我们都丧失了爱,都丧失了儿时的那一份纯真,但其实,还是你的变化最大,当初那个爱笑的少年,变得烟酒染双手,沉默不语,当初那个上街都要去照镜子整理发型的男孩,变得拖鞋睡衣乱飞的头发就一股脑的上街去买烟,都变了,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当初在意的,到头来才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
是啊,很多东西慢慢的,是真的不会在意了,不管是事和人,对我来说,忘掉,只需要三天就可以将那份热情消去。
当初出个门,还会说去注意一下形象如何,但如今,发现了,其实大可不必,没有人会去注意你,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有远远一眼,转头就忘,而对于我,更是如此,世间所到之处皆是过往,我从来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去感到后悔,不管是好的或是坏。
所以对于他说的这一点,我是非常赞同的。
他还提到,去年薄夏,他一个人,在外地喝酒,喝得很醉,似乎忘记了故乡,似乎忘记了故乡的柚子花开,似乎就那样忘记了回家的路,当时的感觉,就像死在那个小摊上,至于后来怎么回去的,他不知道,他没有记忆,他只是隐隐觉得,死了也挺好,便不省人事了。第二天被人叫醒,发现自己躺在租房门口,旁边有个本该要去上学的小女孩,她穿着短裙,就那样问了一句:“哥哥你怎么在门口就睡了。”旁边站着她的母亲,可就单单这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老陈家的长辈们教的礼数全被我丢了,当时的我,只想哭,而且,我突然就不想死了,我在那个小女孩的眼睛中,似乎看到那年的整个夏天,似乎看到了儿时的我们,躺在稻草上乐呵呵的数着星星那晚,满天星光编织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梦。
他就那样,自言自语的在说,他没有管我有没有在听,我想,他应该又是在喝酒,我没有劝他少喝,我只是说:“若是在喝酒,我替你点盏灯。”
气氛突然尴尬,这么恶心的话就这样从我口里出来,我都嫌恶心,更别说他了,我是这样想的。
他应了句好,随后又开始当起导演。
他说:我不会死,更不会死在外地。
他说:一直以来,我跟野狗都希望你活得开心,别像我们一样,到头来,你还是步了我们的后尘,但是,你也得好好活着,别死在我们的前头
他说:别忘记那晚天星编织的梦,我们步子慢了点,但不能停下来。
他说:别去拼命交心,更不能在外喝醉。
他说:一朝江水荡长安,颠沛流离过三山,自当醒得离别意,不见官道暮归人。
他说:等他回来,陪他醉酒一场,以年少时的一腔孤勇,闹一闹这快意人间。
他说:有些话不需要一下子讲完的,后面路还长,得留着点,不然下次见面,就没话说了。
他说:纪初隆冬,南方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雪,按道理说,南方以南归百越,万年无雪漫街头,我不懂,所以我的人生多了一个问题,得知那日你降临人间,自此我就懂了。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随之,我挂断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举头不是明月,是暮年色的黄昏,山鸟匆忙归林,街上的人儿更显充忙。
人真的是奇怪,所有人都在变化,他们变得更加理解这个时代,变得更加现实,再也绝口不提当年的快意江湖,似乎一夜之间,属于我们这一辈的江湖气息一瞬间消失殆尽,而我也在变,变得陌生,变换与人相处的方式,变换生活习惯,从来未变的是,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对明天还充满憧憬,我还没死,所以我得向前看,挥刀断去前半生的纠缠,若是纠缠置身的,那无大碍,干脆就此绑死。
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慢热的人,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我只会在看到一条道路上的人时,心才会热起来,不在一条道上的,心多久都不会热。
成长的路上难免孤独,人生就像一座不会回头的列车,不管你在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自然有他出现的意义,或是造物者让你讨厌他,亦或者造物者让你爱上他,还或者造物者只是让你看看,其实,像你这样的平凡人从来不少,所以,你该学会在合适的地点下车,往前走,别回头。
我永远希望曾经走散的朋友能走得潇洒,走得自如,一步三回头,望眼皆是下作。
今日的离别总是为了下次相遇而做准备的,你应该知道我的随意,随意到无需列大纲便起手写文,随意到回想起往事,皆再无半点波澜,随意到看了黄昏,便会期盼夜晚的降临,那散开的天星。
待来年春尽头,山涧花开簇簇,你我共煮桃酿,携白鹤登云台,不问人间熙攘,只道人间荒唐。
不,我不是说想同你醉酒瞎扯淡,我的言外之意是:
山是山,水是水,往来者是过客,论月坐,雪煮酒,对饮者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