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让·雅克·卢梭
74个想法
第3章 序
>> 神让你做什么样的人?现在,你在人类中占据什么样的位置?对此,你应该有所思考。
第4章 本论〔1〕
>> 我认为在人类中存在两种不平等:一种我称之为自然的或是生理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是由自然造成的,主要体现在年龄、身体、体力、智力以及心灵方面;另一种我们可以称之为精神的或是政治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依靠一种公约,在人类共识的基础上被建立起来,或者至少为人类共识所认可,主要体现为少数人通过损害他人利益而享有的各种特权,例如更加富有、更加尊贵、更加强大,或者甚至让他人臣服。
>> 如果任由人类自由发展,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 我总觉得存在着一个人类个体想要停留的时代,你将去寻找你希望整个人类停留的时代。当你不满于现状,而且对你可怜的后代将要面临的时代感到更加不满的时候,你可能会产生想要回到过去的愿望。这种想法应该会颂扬你们的祖先,批判你们的同时代的人,并且使那些将在你们之后继续苟活的可怜的人感到震惊。
第5章 第一部分
>> 正是我们的技能使得我们失去了野蛮人所必须掌握的力量与敏捷。
当人类没有生存之虞时,思考自然就开始了。我们不是常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
>如果自然赋予我们的是健康,那么我几乎可以确定:思考的状态是一种反自然的状态,而进行思考的人类则是堕落的动物。
>> 而相反地,他的器官却还停留在一个非常粗糙的状态,毫无精致可言,因为器官的自我完善往往需要依靠安逸和肉欲。正因如此,他在感官方面分化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触觉和味觉都极其粗糙,而视觉、听觉和嗅觉却异常灵敏。这是动物的一般状态,根据旅行家们的记载,也是大多数野蛮人的状态。
>> 精神使感官堕落,而当自然的需求已经得到满足时,意志却还会提出要求。
>> 无论伦理学家们作何论述,他们必须承认人类的智力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们的情欲,而他们的情欲也以同样的方式受到他们智力的促进:正是在情欲的不断释放中,我们的理性得到了完善;我们之所以有认知的欲望,是因为我们想要享受。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既没有欲望又没有恐惧的人却费尽心思地推理。而情欲的源头则是我们的需求,促进其发展的是我们的认知。
>> 所有一般概念都是纯精神的,但是一旦想象介入其中,这个概念就立即变得具体了。
>> 因此,要想形成一般概念,我们必须言语(parler),因为一旦想象中止,精神只有借助于言辞才能继续前行。
>> 当人类依赖他人时,他应该是柔弱的;而在他变得强壮前,则应该是自由的。
>> 这便是先于一切思考而存在的纯粹的大自然的感动;这便是尚未被最败坏的道德摧毁的自然怜悯心的力量。
>> “自然既然给予人类眼泪,那就表示,它曾给予人类一颗最仁慈的心。”
>> 即使人类拥有各样的道德,但是如果大自然不给予他们怜悯心以作为理性的支柱,那么他们不过是一群魔鬼。
>> 一切社会美德正是从怜悯心这种品质中产生出来的。事实上,如果没有给予弱者、有罪之人或者整个人类的怜悯,慷慨、宽容和人道指的又是什么呢?
>> 这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在野蛮人那里是隐秘而又强烈的,而在文明人那里虽然发达,却是羸弱的。
>> 正是理性催生了“自尊心”,而思考则使它变得强大;也正是理性使人类回到自身,同时让他们摆脱所有束缚与折磨。
>> 怜悯心是一种自然的情感,它可以通过克制个体的“自爱”来促进整个物种的相互保存。正是在怜悯心的驱使下,我们毫不犹豫地去帮助那些我们所见到的受苦的人。
>> 理性正义的崇高准则是“像你希望别人如何对待你那样去对待别人”,而怜悯心却让整个人类遵循另一个天生善良的准则:“在尽可能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追求自己的幸福。”
>> 在文明状态下,对不同等级起决定作用的是教育和生活方式的惊人差异。
>> 我们会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更应该源自社会,而不是自然状态,而自然的不平等在人类中的扩大则更应该归咎于制度的不平等。
>> 既然爱情不存在,那么“美丽”又有何用?既然人们一言不发,那么精神又有何用?
>> 既然爱情不存在,那么“美丽”又有何用?既然人们一言不发,那么精神又有何用?
>> 每个人都应该看到:只有当人类相互间产生依赖,并且相互间的需求将他们联系起来后,奴役关系才会形成。一个人在被奴化前,必定经过了依赖他人的经历。然而,这一情况在自然状态下并不存在,那时的人类远离压迫之苦,使弱肉强食的规律全无施展之地。
第6章 第二部分
>> 人类的第一个感知便是他的存在,而第一个担忧的问题就是他的自我保存。
>> 正是这样,当人类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时,便产生了最初的自尊情绪;也正是如此,当他还不大知道如何区分等级的时候,在他将自己的物种视作第一等的同时,他早已准备将他自己列为同类中的第一等了。
>> 经验告诉人类:追求幸福是人类行动的唯一动力。
>> 在这一新的状态下,人类过着简单而又孤独的生活。他们的需求非常有限,而且使用着为满足这些需求而发明的工具,因而他们享有更多的闲暇,用来为自己安排他们的祖辈所不知的各式各样的舒适享受。这是人类在不经意间为自己加上的第一道桎梏,也是他们为后代遗留下的第一个痛苦的源头。因为这样一来,不仅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会开始变弱,而且这些舒适的享受会渐渐变成一种习惯,这种习惯最终会使人类几乎完全感受不到幸福,而且同时会转化为真正的需求,那么得不到这些享受所带来的痛苦,将远远大于拥有这些享受时所带来的喜悦。从此,人们将因失去而感到忧伤,却不会因为拥有而感到幸福了。
>> 那些唱歌或者跳舞最棒的人,那些最美、最强壮、最聪明或者最雄辩的人便成为人们最为尊重的人。要知道,这是迈向不平等的第一步,同时也是让人类通往邪恶的开始:从这些最初的偏爱出发,一方面诞生了虚荣和蔑视,另一方面也诞生了耻辱和欲望。而由这些新的原因所造成的骚乱最终给予“幸福”与“天真生活”最后一击。
>> 需要注意的是:有的人正是因为没有很好地区分这些概念,没有注意到这些原始民族距离最初的原始状态已经非常遥远了,从而草率地得出人类生性残暴,因而需要文明制度的介入,以便将他们驯化的结论。 而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比处于原始状态的人们更加温和了。那个时候,他们被大自然隔离在距离野兽的愚蠢和文明人的智慧同样遥远的地方,同时,他的本能受理性所限,因而只知道防备眼前祸害的威胁;他们天生具有同情心,不愿意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即使自己受到了伤害,也不会在任何情绪的驱使下对别人作恶。因此,正如智者洛克的一句哲言所说:没有私有制,便不会有不公正。
>> 一旦某个人需要另一个人伸出援手,一旦人们发现一个人能够拥有两人份食粮的好处,平等就此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私有制。
>> 对于诗人而言,将人类教化并使他们堕落的是黄金和白银;而对于哲学家而言,罪魁祸首却是铁和小麦。
>> 最后,贪婪的野心,与其说出于真正需要,不如说为了使自己高人一等而积累财富的强烈欲望,使所有人产生了相互损害的可怕倾向以及一种隐秘的嫉妒之心。
>> 那些因为柔弱或者懒惰而未能完成土地的扩张的人,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失去,实则变得贫穷了。因为他们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而他们却还停留在原地。
>> 对于富人而言,他们一旦体会到统治的快乐,便会立即蔑视所有其他的快乐。
>> 所有人都朝着镣铐的方向奔跑着,满心以为这样便可获得自由。
>> 这便是或者应该是社会和法律的起源。从此,弱者有了新的束缚,富人则拥有了新的权力⒙,自然的自由一去不复返,有关财产和平等的法律根深蒂固,一部不得撤销的法律通过一种灵活的窃取方式应运而生,整个人类因为某些野心家的利益而被迫陷入劳动、束缚和苦难之中。
>> 由于自然的怜悯之情在社会与社会的关系上,几乎已经丧失了它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所具有的全部力量,因此,从此之后,这种怜悯心只存在于那些伟大的世界主义者的灵魂深处。这些人敢于跨越分隔各民族的想象力障碍,像创造人类的造物主那样用善意拥抱整个人类。
>> 由于自然的怜悯之情在社会与社会的关系上,几乎已经丧失了它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所具有的全部力量,因此,从此之后,这种怜悯心只存在于那些伟大的世界主义者的灵魂深处。这些人敢于跨越分隔各民族的想象力障碍,像创造人类的造物主那样用善意拥抱整个人类。
>> 事实上,自然状态存在于这些大的政治组织之间所带来的危害,要比它存在于这些组织所包含的个人之间所带来的危害大得多。正是从这里产生了使自然为之战栗的、违反理性的内战、斗争、谋杀和复仇,以及所有那些竟然将流血牺牲提升到美德层面的可怖偏见。
>> 在人与人的关系中,一个人可能遭遇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让自己任由另一个人摆布。
道出心声!
>人民之所以将自己托付给首领,是为了捍卫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沦为奴隶,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这基本上是所有政治权力的基本准则。正如普林尼对图拉真Trajan〔5〕所说:“我们之所以拥护一个国王,是为了他能够保证我们不做任何主人的奴隶。”〔6〕
我们的政治家们关于热爱自由所做的那些诡辩,正如哲学家们对自然状态所做出的诡辩一样。他们通过自己所见之物,来断定他们尚未见过的极为不同的事物。他们因为看见有些人极具耐心地忍耐着奴役之苦,便认为人类天生具有一种被奴役的自然倾向。他们没有想到,自由也与天真和道德一样,人们只有在亲身享受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们的价值,而一旦失去它们,人们对它们的兴趣也会随即消失。正如布拉西达斯Brasidas〔7〕曾经对一个将斯巴达和波利斯城的生活相提并论的波斯总督所说的那样:“我知道你的国家的快乐,你却不明白我的国家的惬意。”
正如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会竖起鬃毛,四脚跺地,猛烈地挣扎着冲向唯一的出口,而一匹训练有素的马则会耐心地忍受着长棍和马刺那样,对于野蛮人而言,相比无言的屈从,他更喜欢暴风雨般的自由。因此,我们不应该通过被奴役人民的堕落,来判断人类天性是赞同还是反对奴役,而应该通过所有自由人民在反抗压迫过程中所创造的奇迹,来洞悉他们的真意。我知道,那些被束缚的人只会不断地大肆吹嘘他们在牢笼中享有的和平和安静,即所谓的“被束缚的悲惨的和平”。但是,当我看见另外一些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快乐、安宁、财富、权势甚至生命,来换取这个被失去它的人们如此轻视的唯一财富时;当我看见那些生来自由的动物由于厌恶囚禁而一头撞死在监狱的铁栏上面时;当我看见众多赤身裸体的野蛮人鄙视欧洲式的享乐,为保证独立而勇敢地与饥饿、火灾、铁器和死亡对抗时,我深深地感觉到,对自由的思考,从来都不属于奴隶。
>> 人民之所以将自己托付给首领,是为了捍卫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沦为奴隶,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这基本上是所有政治权力的基本准则。正如普林尼对图拉真Trajan〔5〕所说:“我们之所以拥护一个国王,是为了他能够保证我们不做任何主人的奴隶。”〔6〕 我们的政治家们关于热爱自由所做的那些诡辩,正如哲学家们对自然状态所做出的诡辩一样。他们通过自己所见之物,来断定他们尚未见过的极为不同的事物。他们因为看见有些人极具耐心地忍耐着奴役之苦,便认为人类天生具有一种被奴役的自然倾向。他们没有想到,自由也与天真和道德一样,人们只有在亲身享受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们的价值,而一旦失去它们,人们对它们的兴趣也会随即消失。正如布拉西达斯Brasidas〔7〕曾经对一个将斯巴达和波利斯城的生活相提并论的波斯总督所说的那样:“我知道你的国家的快乐,你却不明白我的国家的惬意。” 正如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会竖起鬃毛,四脚跺地,猛烈地挣扎着冲向唯一的出口,而一匹训练有素的马则会耐心地忍受着长棍和马刺那样,对于野蛮人而言,相比无言的屈从,他更喜欢暴风雨般的自由。因此,我们不应该通过被奴役人民的堕落,来判断人类天性是赞同还是反对奴役,而应该通过所有自由人民在反抗压迫过程中所创造的奇迹,来洞悉他们的真意。我知道,那些被束缚的人只会不断地大肆吹嘘他们在牢笼中享有的和平和安静,即所谓的“被束缚的悲惨的和平”。但是,当我看见另外一些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快乐、安宁、财富、权势甚至生命,来换取这个被失去它的人们如此轻视的唯一财富时;当我看见那些生来自由的动物由于厌恶囚禁而一头撞死在监狱的铁栏上面时;当我看见众多赤身裸体的野蛮人鄙视欧洲式的享乐,为保证独立而勇敢地与饥饿、火灾、铁器和死亡对抗时,我深深地感觉到,对自由的思考,从来都不属于奴隶。
>> 纵使人们能够像转让财产那样将自由异化,但对孩子而言,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也是很大的。孩子们将只能通过权利的转让来享有父亲的财产,但是自由乃是他们以人的资格从自然中获得的天赋,他们的父母没有任何权力将他们的这一天然禀赋剥夺。因此,与奴隶制度的建立一样,为使这一权力永久延续下去,人们必须对自然施暴,必须对其做出改变,而那些鼓吹奴隶的后代生来为奴隶的法学家实则论证了“人类生来不是人类”的谬论。
>> 首先,政府并不是以专制权力开始的,因为这一权力只是政府的变质和极端,正是这一权力使得政府走向了它曾希望克服的强者定律;其次,即使政府确实是以此开始的,但是由于其不平等的本质,这一权力也无法作为社会法律的基础,因此也不能被算作制度不平等的根源。
>> 人民已经习惯了依附、安宁和生活的便利,由于他们已经无法挣脱手腕上的铁链,便索性同意增加自己的被奴役程度,以巩固自己内心的宁静。
>> 如果我们从这些不同的变革中去寻找不平等发展的足迹,我们会发现法律和私有财产权的形成是不平等形成的第一阶段;法官的设立是第二阶段;而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则是合法权利向专制权力的转变。因此,第一个阶段催生的是贫富的差距,第二个阶段造就的是强弱的悬殊,而第三个阶段诞生的则是主人与奴隶的对立。
>> 如果我们从这些不同的变革中去寻找不平等发展的足迹,我们会发现法律和私有财产权的形成是不平等形成的第一阶段;法官的设立是第二阶段;而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则是合法权利向专制权力的转变。因此,第一个阶段催生的是贫富的差距,第二个阶段造就的是强弱的悬殊,而第三个阶段诞生的则是主人与奴隶的对立。
>> 如果所有未经堕落与变质的政府都能做到不忘初心,严格按照成立之初的目的行事,那么,这个政府的成立通常就不是必需的;在一个国家里,如果没有任何人规避法律、滥用司法,那么这个国家是既不需要法官也不需要法律的。
>> 公民只有受到盲目野心的驱使才会自甘忍受压迫。由于他们更多地向下而不是向上看,对他们而言,统治比自由要来得珍贵。他们之所以同意戴上镣铐,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够将这镣铐强加在他人身上。对于那些无心支配他人的人,人们是很难让他们屈服的。即使是最精明的政治家,最终也无法使那些一心只追求自由的人屈服。
>> 因为当人们刚刚聚集到一个共同的社会中时,他们就被迫相互比较,并从他们不断地互相利用中被迫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区别。这些区别有多种不同的分类,但是,财富、身份、等级、权力和个人功绩基本上可算作社会中的主要标准。因此,我将证明这些不同势力间是和谐还是纷争,将是一个国家运转好坏的最确切的标志。我将让大家看到,在这四种不平等的起源中,个人的品质是其他所有起源的源头,而财富则是它们最终将要达到的形式,因为财富可以对人类起到最直接的作用,而且易于交换,人们可以使用它轻易地得到其他的一切。通过这一观察,我将能够比较准确地判断每个民族距离其最初制度的远近,以及他们走向极端堕落的进程。我将论证那将所有人吞噬的对名望、荣誉和特权的普遍欲望是如何让人们进行着智慧与力量的练习与较量;它是如何刺激着我们的欲望,并让这一欲望迅速膨胀的;它是如何通过让人类陷入竞争、对立,甚至是沦为敌人,从而使无数有野心的人每日在竞技场内角逐,每天引发无数的挫败、成功与灾难。我将证明,正是这种希望博得关注的强烈欲望,与那几乎使我们丧失自我想要出人头地的狂热激情,使人类中间产生了优劣之分,产生了我们的道德与罪恶、学说与谬论、征服者与哲学家,简而言之,就是产生了为数不多的好事与数量众多的坏事。 最后,我还将论证,我们之所以看到少数权贵与富人位居权力与财富的顶端,而广大群众则在黑暗与苦难中卑躬屈膝,这是因为前者所享受的东西正是后者所丧失的东西,而且如果状态不被改变,这些群众一旦摆脱悲惨命运,那些享有这些权力和财富的人将快乐不再。
是的,比如一个企业家,经营成功,拥有财富,进而当选人大代表,进而当选院士,进而一堆类似于某985高校教授博导的头衔接踵而至...
>在这四种不平等的起源中,个人的品质是其他所有起源的源头,而财富则是它们最终将要达到的形式,因为财富可以对人类起到最直接的作用,而且易于交换,人们可以使用它轻易地得到其他的一切。
>> 专制政治是不允许有任何其他主人的,也不需要征求他人的同意,而对于奴隶而言,盲从就是他们唯一的美德。
>> 他得知道有一类人出于某种原因重视全世界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更多地是通过别人的赞许而不是自己的肯定来对自己感到满意。 事实上,这便是导致所有差异的真正原因了:野蛮人过着他自己的生活;而社会人则只生活在他人的意见中,因此,他也只有在他人的评价中才能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
>> 总之,我不会去探讨当人们只是一个劲地去问别人自己是谁,而从不敢问自己的内心时,他们尽管身处如此多的哲理、人性、礼节和崇高的哲言中,为何却只能空有一副骗人的、浅薄的外壳,只能拥有没有美德的荣誉、没有智慧的理性,以及没有幸福的享乐。
>> 总之,我不会去探讨当人们只是一个劲地去问别人自己是谁,而从不敢问自己的内心时,他们尽管身处如此多的哲理、人性、礼节和崇高的哲言中,为何却只能空有一副骗人的、浅薄的外壳,只能拥有没有美德的荣誉、没有智慧的理性,以及没有幸福的享乐。
>> 从这一阐述出发,我们可以得出:不平等在自然状态下几乎不存在,其发展与壮大产生于人类天赋的发展与精神的进步过程中,最后随着私有制与法律的形成而稳定下来,变得合法。
>> 希腊人之所以把戴斯莫福里女神称为立法者,是因为她曾教人耕种,制定婚姻制度,从而建立了文明社会。只有女性才庆祝这个节日。
第7章 注释
>> 布冯先生说过:“马的寿命与所有其他动物物种一样,与它们的发育时间成正比。人类的发育期有十四年,寿命是发育期的六到七倍,因此可以活八十到一百岁。而马的发育期仅有四年,寿命同样是发育期的六到七倍,因此可以活二十五到三十岁。
>> 一位非常著名的学者曾经通过计算人类生活的幸福与苦难,然后将两者的总数进行对比,最后得出痛苦大大地超过幸福的结论;而且,总的说来,生命可以说是自然给予人类的一个糟糕的礼物。我对这一结论毫不吃惊,因为他所有的结论都是从文明人的结构中得出的。 如果他能够一直追溯到自然状态,我们可以预见他将得到非常不同的结论。他将会发现,人类所受的痛苦无非是自作自受,那么,他对大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了。而且,我们将自己变得如此不幸的过程可不是一帆风顺的。一方面,我们观察到人类浩瀚的工作:如此多高深的科学,如此多发明的艺术,如此多被使用的人力——被填平的沟壑,被削平的山峰,被敲碎的岩石,被疏通的河流,被开垦的土地,被凿出的湖泊,被沥干的沼泽,地面上拔地而起的成群建筑,以及大海上乘风破浪的船帆和水手;但另一方面,我们又会通过思考,去寻找所有这些对人类幸福带来的真正好处。我们最终只会被那统治万物的惊人的不平衡所震惊,为人类的盲目而哀恸,他们沉浸在自己疯狂的骄傲与我无法言说的某种对自我的欣赏之中,炽烈地追逐着所有自己可能遭受的苦难。而这些苦难,却是仁慈的大自然已经为人类避开的。 人类是邪恶的,那些令人悲哀的持久的经验便是证明;但是,人类的天性又是善良的,关于这一点,我想我已经证明。那么除了人类结构突如其来的改变,以及他们后天获取的进步与知识外,还有什么会使他们变得如此堕落呢?人们想要怎样赞美人类社会就怎样赞美吧,可是无论如何这个社会必然是堕落的,人们的利害关系越是错综复杂,相互忌恨的心理便越会增长。从此,人们表面上互帮互助,实则无所不用其极地自相残杀。 在人与人的这种交往中,每个个体的理性都给自己指定一些准则,而这些规则与公共理性赋予社会主体的规则却背道而驰;这样一来,在这种交往中,每个人都在他人的不幸中寻求自己的利益。我们会如何看待这样一种交往呢?或许没有任何富裕的人不会遭受其贪婪的继承者(通常是他的亲生子女)默默的诅咒;没有任何一次海难不对某个批发商而言是大好的消息;没有任何一个恶意的债务人不希望放置借据的屋子连同借据一起被付之一炬;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不庆幸它的邻族的灾难。就这样,我们从同类的损失中获得利益,一个人的损失总是能造就另一个人的幸运。然而,最为危险的却是,集体性灾难成为一大群个体的期待与希冀。有的人盼望着疾病;有的人等待着出现大量死亡;有的人想要的是战争;有的人等待着饥荒。
>> 我知道蒙田M·ntaigne曾指责过一位叫戴马德Démades的雅典人,因为这个雅典人曾经惩罚过一个通过高价出售灵柩赚取死人钱财的工匠。但是,蒙田当时所主张的理由是不应当只惩罚那个工匠,而应当惩罚世上所有人。很明显,这一理由与我的观点完全相符。
因此,我们应当透过彼此间无聊的表面上的亲近来了解内心深处的想法。让我们去思考,当人类被迫相互示好,同时又相互摧毁时;当他们生来由于义务而变成敌人时;当他们为了利益而变得狡诈时,这该是何等的世态?如果有人告诉我,社会就是这样组成的:每个人通过为他人服务而让自己有所得。我会回答说:那当然是很好的,如果他不损害他人,还能得到更多利益。然而,非法所得的利益总是超出合法所得利益,对同类的损害总是比为他们服务来得更加有利可图。从此,人们所追求的将只是得以逍遥法外而不受惩罚。这正是所有强者利用所有武力、所有弱者使出一切诡计所想要达到的。
>> 我知道蒙田M·ntaigne曾指责过一位叫戴马德Démades的雅典人,因为这个雅典人曾经惩罚过一个通过高价出售灵柩赚取死人钱财的工匠。但是,蒙田当时所主张的理由是不应当只惩罚那个工匠,而应当惩罚世上所有人。很明显,这一理由与我的观点完全相符。 因此,我们应当透过彼此间无聊的表面上的亲近来了解内心深处的想法。让我们去思考,当人类被迫相互示好,同时又相互摧毁时;当他们生来由于义务而变成敌人时;当他们为了利益而变得狡诈时,这该是何等的世态?如果有人告诉我,社会就是这样组成的:每个人通过为他人服务而让自己有所得。我会回答说:那当然是很好的,如果他不损害他人,还能得到更多利益。然而,非法所得的利益总是超出合法所得利益,对同类的损害总是比为他们服务来得更加有利可图。从此,人们所追求的将只是得以逍遥法外而不受惩罚。这正是所有强者利用所有武力、所有弱者使出一切诡计所想要达到的。
>> 通常情况下,一门艺术的盈利程度与其实用性成反比,而且最重要的艺术最终往往是最为人所忽视的。
>> 难道我们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快乐的年代?在那时,各民族还没有参与哲理探讨,但是类似柏拉图、泰勒斯和毕达哥斯这样的人却拥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望,他们奔赴那些最伟大的旅程不过是为了学习。在远方,他们打破了民族偏见的束缚,学会了从相似性和差异性出发去认识人类,从而得出那些不仅仅在一个世纪或者一个国家有效,而是在所有时代、所有地点都成立的普遍知识,也可以说是一切智者都应具有的学问。
>> 但是人们只能对那些他们了解的事物产生欲望,因此可以推导出,野蛮人只会对他们了解的事物产生欲望,而他们只了解那些他们有能力掌控或容易得到的事物,因此,没有任何事物比他们的灵魂更加安宁,比他们的精神更加受到局限了。
>> 我们一定不能将自尊心(am·ur-pr·pre)和自爱心(am·urdes·i-même)混淆,因为这是两种无论在本质还是效应方面都截然不同的激情。自爱心是一种驱使所有动物注意自我保存的自然情感。在人类中间,这种情感在理性的指引下,以及在同情心的改变下,造就了人道和美德。而自尊心则是一种相对的、不自然的,而且是来源于社会的情感。这种情感驱使每一个人重视自己甚于其他任何人,从而催生了所有人类相互间的伤害,并且成了荣誉心的真正源头。
>> 我们所有的工作都只共同指向两个目标:一个是为了自己生活的舒适,另一个则是在众人中受到尊重。
>> 人民或许可以被欺骗,却绝不能被腐蚀。
第8章 卢梭致菲洛普利〔1〕的信
>> 社会之于人类相当于衰老之于个体,正如个体在衰老时需要拐杖,社会中的人民也需要艺术、法律和政府。两者唯一的区别在于:衰老状态是由人体的特质引起的,而社会状态则是由人类这一种族的性质决定的。因此,社会状态并非如您所说,在人类存在之初便存在了,而是如我所证实的那样,是人类在一系列可能存在或者至少相继出现的外界环境的作用下,加快或者减缓其形成的进程。其中甚至有好几个外界环境都取决于人类的意志。那么,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我被迫假设人类个体拥有加速衰老的能力,正如整个物种拥有减缓这一过程的能力那样。因此,社会状态迟早有一天会出现人类统治的极端情况,而向人类说明前进过快的危险以及告诉人类他们以为的会带来物种完善的条件带来的却是苦难,也就并不是毫无用处。
>> 无论一个哲学体系有多么地完备,它有可能比宇宙更加无可非议吗?
>> 否定苦难存在的做法正是那些苦难的始作俑者惯常使用的借口。
>> 当涉及人类本质的探讨时,真正的哲学家既不是印第安人,也不是塔塔尔人,不是日内瓦人,也不是巴黎人,而是全体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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