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路上（三）

        离过年半个多月的时候放假回了西安，一回来就生了场大病，以前一直吊瓶都没打过的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年三十出院回的家。

        在家又休息了一阵大概四月份的时候来西安找工作，还算比较顺利，很快找了一份工作——西安众森，这家公司工作环境，规章制度等都很不错，如果后来不是老板不想做了我想我会一直在这干到退休吧！公司以前是西门子在中国区的总包，据说鼎盛时期在全国有几百辆面包车在外面开站，公司下面还有广告公司，园林绿化公司等。每天八点上班，八点零二分后来的话算迟到要罚款的，应该是老板有洁癖，公司的地面卫生间等到处都是一尘不染。五点钟下班，五点零五分必须从办公室消失，要不然又要罚款的（菊花的同仁们一定很羡慕吧），如果要加班需要几层审批，批准了才能加，如果那个领导不在流程没走完你这班是加不了的。这个公司还有一点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发工资从来不会推迟，哪怕是一天，老板很看重这个。我被分配在设计一室，试用期一个月，工资八百块，过了试用期如果能独立完成设计项目的话就可以自己承包项目了，这个承包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分成三种模式，一种提成比例少点但是前期可以得到很大一部分预付款；一种比例中等得到少量预付款；还有就是比例高没有预付款，不管哪种模式最大的好处是设计出版完凭签收单可以拿到90%的提成。过了试用期转正后，我也开始接一些小项目。当时有个榆林府谷的项目没有人去，我们一室经理叫我去（没有任何借口），选了中等比例提成的方式签了分包协议就买了去榆林的火车票，前一天晚上出发第二天中上午到的，又转了汽车到府谷，快进县城的路上——大约有20厘米的塘土，车子开过去漫天黄土。差不多中午十二点多到的，吃了饭没地方去，就转悠着往电信局走，路上碰见个开着霸道的土豪买水，车停在商店门口车窗摇下来首先看见指头粗的金链子，吆喝老板拿两瓶绿茶给了五十块油门一踩直接走了——老板还没找您钱哪！

        去电信局见了主任把具体项目情况介绍了下，有专线，综合布线，光缆，电缆，都是些小项目，多而杂，难怪都不愿意来，既来之则安之。大概勘察了一个星期，基本跑遍了每个乡镇，陕北老乡的纯朴还是令人印象深刻。回到西安一个星期出版好了所有设计邮递过去，前后两周搞定，14本设计，提成接近一万块，加上出版每本单位补贴200块，实际上出版花了几百块，这个项目赚了1.2W。公司项目也不太多，差不多每个月能做一两个小项目，在这个公司也交了一些朋友：老杨、光年、景老板等等。就这样到了07年六七月份，老板觉得这个行当不赚钱，就把设计公司关闭了，资质也转让了出去。把我们介绍给了网龙，一家刚成立没几个月的公司，也是我奉献了十年青春的地方。最后我和老杨两个人决定去这个公司，07年7月9号去正式上班（待了十年的地方，至今记忆犹新），当月25号就发了当月一整月的工资，提前发工资，这个真的不多见。公司主要有三个股东，法人代表杜总，以前卡特中国区CEO，搞市场的郭总（NEC管市场的本部长），搞技术的王总（NEC管技术的总监，国内微波方面的专家）。公司主要做无线方面的设计，给集团院租人，还有一些微波、监理的项目。七月二十号左右，王总安排我去河北出差，京呼微波（奥运项目），先去的北京，公司在北京有个办事处，负责人把任务给我安排了一下，让我去不要带电脑了，说哪里可能没有电。背了个包拿了两件衣服再买了几包点八中南海就坐火车先去张家口了，张家口住了一晚一大早坐汽车去了尚县，目的地在河北和内蒙古交界处最高的山顶上，因为不通班车，还要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租了辆面包车就出发了，穿过原始森林的时候确实看见了不少兔子窜来窜去。到了山下的村子，村长已经在村口等着了，事先联系的工队他给联系的住村长家。村子中间有条小溪，村民们平时吃水在溪边的井里，平时鸡鸭牛羊在小溪里面喝水。家家户户的房子盖的都差不多，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了。跟着村长去了他家，院门推开后院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鸡粪，还有他们散发出来的味道。左边是猪圈和鸡舍，右边是厨房，后面是三间大瓦房，村长儿子和儿媳妇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村长老两口和孙子，左边房间是村长老两口房间，中间算是客厅吧，右边是村长儿子儿媳房间，村长让我和他们住一个炕上，房间没有什么家具家电，就一大炕，一个衣柜和一个电视机柜，上面放一黑白电视机，比想象的好点，最起码有电。没坐一会村长老婆饭做好了，两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炒土豆丝，米饭。吃了一口土豆丝，口腔里到处充斥着鸡粪味，实在是难以下咽，硬着头皮吃完了饭，工地还在山上，要翻两座山头才能到，今天去肯定来不及了。闲着没事村子四处转转，村子人不多，好不容易碰见一大哥，客气的非拉我去他家喝水，客气这个词用的不恰当，第一次见面，这辈子也许就只能见这一次，这不是客气，是善良，是纯朴。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村长的小孙子叫吃饭，说吃完饭七点钟还要看电视，眼里满是期待，难道要看动画片？很出乎意料，大家都坐炕上观看新闻联播，新闻联播完了是天气预报，天气预报完了就是关电视直接睡觉。

        第二天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村长老婆叫起来吃饭，这是什么风俗习惯，大半夜吃啥饭，原来是村长要赶马车去县城给村里人买东西，平时都是四点钟吃早饭。吃了早饭又咪了会五点开始爬山去工地，差不多八点到工地，工队长是老乡，就这样坐在荫凉处坐了一上午。中午在工地上吃的饭，吃完饭坐一会又下山回村子了，村长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回来的。就这样待了五天，塔体施工完总局委托内蒙广电局的领导来验收，第一次跟着爬了一次铁塔，上去明显能感觉到塔体在轻微摇摆。验收完后我就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