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与森林—序4

通常一闻到西北方刮来的带屠宰场血腥味的风他就睡醒了，穿上风衣去叫醒那孩子。然而今天。西北风刮来的有点早，他在梦中知道时间还早着，就继续躺着，看见落日的余晖，大漠的孤烟，还想到了曾经的瀑布。

他不再梦见狼群，不再梦见老虎，不再梦见成群的野牛，不再梦见发狂的野猪，不再梦见猎人的争夺，不再梦见苍鹰的嘶吼，不再梦见妻子。他如今只梦见一些温顺的小狗。他们在大草原上尽情的奔跑玩耍，他爱他们如同爱这孩子一样。他从来没有在梦中梦见过那些孩子。他就那么醒了，看着床前的月亮，抖开长裤穿上。他在窝棚外小树林边撒了尿，然后顺着小路走去叫醒孩子。他被路上的寒气弄得直发抖，但他知道抖一下子以后会变暖和，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去打猎了。

孩子住的那个小房子没有上锁，他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孩子在一个小木板床上睡着，猎人靠着窗外射进来的冰冷月光，清楚的看见了他。他用手轻轻地贴在孩子的额头上，直到把孩子给弄醒，睁开惺忪睡眼望着他。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孩子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他的长裤，套上毛衣。猎人走出门去，孩子跟在他身后，但他还是昏昏欲睡，老人搂住他的肩膀说，“对不起。”

“有什么关系，”孩子说，“早晨的空气多好呀。”

他们顺着小路回到猎人的窝棚，一路上也看到三三两两的猎户在喂马，给马套上马鞍，整装待发。

他们走进猎人的窝棚，孩子提起竹篓，准备给马喂食。猎人给马套上铁具，马鞍和打猎的装备，背上背包和弓。

“想喝点粥吗？”孩子问。

“我们把装备都挂马上，路上喝点吧。”

他们在水井旁一家早餐店里喝了好几碗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