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笔记之《曾母投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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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曾子处费[bì]，费人有与曾子同名姓者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墙而走。

            选自《战国策 秦策二》

        这是一则关于传言的故事，又叫《曾子杀人》。

曾子即曾参，孔子的弟子，圣贤。当年他曾经住在费这个地方，费在今天的临沂费县西南，古音读“必”，《论语》“季氏将伐颛臾”中说“今夫颛臾，固而近夫费”，是同一个地方。

费这里有一个和曾子同名同姓的人——也叫曾参——杀了人。当年虽然信息传播不发达，但是这么大的一件事口耳相传，也很快传播开来。大家只知道“曾参杀人了”！

有好心的，或者是好事者就去给没杀人的那个曾参的母亲去报信了。当时曾母正在织布，当那人告诉她：“曾参杀人”的时候，她非常坚定地回答：“我儿子不杀人”，“织自若”。好淡定的老人家，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便是“三好学生”，如今的“五好青年”，怎么会杀人呢,因此根本就不相信。

“有顷”是不久，一会儿，又有人来告诉她“曾参杀人”。曾母听完依然在织布，但是原文是“尚织自若也”，还能若无其事地织布，但是一个“尚”字，写出她内心里已经动摇了，“我的儿子会杀人吗？”

“顷之”又过了一会，第三个人来了，仍然告诉曾母“曾参杀人”，这次曾母也不淡定了，“投杼逾墙而走”，扔掉了织布的梭子，跳墙逃跑了。

“杼”是织布的梭子，手工织布，先定竖着的经线，梭子来回穿梭，织纬线。所以我们说某人有“经天纬地”直采，便由此而来。《三字经》里说“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孟子不学习，她妈就把织着的布剪断，用以告诫他学习不可半途而废。

曾子的母亲在传言跟前最终败下阵来，一个人说他儿子杀人了不信，第二个人说的时候将信将疑，第三个人说的时候，她完全相信了，跑了。

这个故事是战国时甘茂讲给秦武王听的。秦武王派甘茂去魏国，联络魏国共同讨伐齐国。甘茂讲了这个故事，告诉武王，我走了会有很多人造谣中伤我。我的贤德不及曾子，大王信任我也不想曾母信任儿子那样坚定。我怕这一去凶多吉少，于是秦武王便与甘茂订立了盟约，中心意思“我完全相信甘茂！”

这是“三人成虎”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在那里魏国的庞聪和太子去做人质，临行前庞聪讲这个故事告诉魏王，要相信太子，不要相信谣言。但是最终魏王还是相信“市有虎”，疏远了太子。

假话，传着传着就成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