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雨、李娟:焦虑与奋进心境下的西部文化盛宴——评巴陇锋长篇《永失我爱》

焦虑与奋进心境下的西部文化盛宴——评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

(本文发表于《太原师范学院学报》2016年第五期)

王美雨;李娟

(临沂大学文学院,山东 临沂 276012;东营市委宣传部,山东 东营 257100 )

摘要:巴陇锋长篇小说《永失我爱》是一部叙述西部地区农村青年追求爱情与梦想的长篇小说,得到雷达等评论界权威人士关注。它以主人公之间不得善终的恋情为刺,力图道清作者眼中的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的生境及文化全貌。这种生境及文化全貌虽由教育状况恶劣、农业生产水平低、人们生活条件差等要素构成,甚至作者呈现在它们之中的情绪是忧伤、焦虑的,但丝毫没有掩盖住作者想要传递给我们的奋进品质,而我们则可以从这种近似于悲剧化的艺术风格中体验到一场西部农村文化盛宴。

关键词:西部文化;教育;农村;巴陇锋;永失我爱

巴陇锋是陇东甘肃乃至西北近年崛起的一位小说家,他以两部煌煌巨著长篇《云横秦岭》《永失我爱》奠定了自己在进军文坛的基础,《永失我爱》一经面世更是取得了评论界权威人士的首肯。“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对小说给予充分肯定。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赵学勇教授指出这是一部叙述一代青年奋争的富有激情和独特视角的长篇,在当代文坛此类题材的作品中极为鲜见,文本中贯注着作者深沉的思考。中国屈原学会会长、北京语言大学教授方铭认为此书热销表明西部文学题材有强大生命力和广泛的读者群,也反映了甘肃及陇东文学和陇东文化所具有的独特魅力……[1]”显然,评论界之所以能够对刚出版的《永失我爱》就作出如此高的评价,不是无的放矢。就语言风格而言,《永失我爱》通俗易懂又不失地域风格;就内容而言,《永失我爱》是一部叙述西部地区农村青年追求爱情与梦想的长篇小说,书中以甘肃陇东黄土高原为绣布,以爱情为基线,以主人公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为引导,织就了一幅蕴含着西部农业、农村教育及风俗的宏大画面。

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在情感及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极具张弛性,但也正因如此,作者在这两者上往往着墨过多,以致忽略了其他社会问题,引发小说创作出现背景空间宏大而实际叙事空间狭小的缺失。《永失我爱》则一反常态,看似通篇在描写恋情,实则是以主人公之间不得善终的恋情为刺,力图道清作者眼中的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的生境及文化全貌。这种生境及文化全貌虽由教育状况恶劣、农业生产水平低、人们生活条件差等要素构成,甚至作者呈现在它们之中的情绪是忧伤、焦虑的,但丝毫没有掩盖住作者想要传递给我们的奋进品质,而我们则可以从这种近似于悲剧化的艺术风格中体验到一场西部农村文化盛宴。

一、通俗易懂而不失地域特色的语言风格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作品离不开语言,没有语言就没有文学作品的存在。一部文学作品成功与否,其所使用的词语及句式结构等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永失我爱》的语言自成风格,它描写的是西部农村,但并没有完全选用当地的方言词语或者是特殊句式。因为,作者清醒地意识到方言也有致命的缺点,即有些意义有音无字,或者有字表示但由于意义迥异其他地区人们不懂,故《永失我爱》只是在表述人物特殊感情或地域文化时才会使用方言词语。像西部地区人们最爱使用的语气词“哩”就在书中多次出现,如“人到倒霉处,树叶落下都砸头哩!”[2]“拉上公牛上坟,丢死人哩!”“天塌下来有‘岁个子’哩!”除用语气词之外,作者还善用富含地域气息的句式来表现人物的性格,《永失我爱》中随处可见“这把人牙气成骨头的啦”“把人活啦”“这把人为难的”“把人难受的”“(烟)把人栽成了痔疮”“把人高兴死了”的“把”字句式。“把”字句是一种处置句式,其后的宾语带有被人处置之义,然而无论是消极意义的处置还是积极意义的处置都无法让“把”的宾语摆脱被动性,这种被动的高兴与难过显然也是对作者在书中阐释过两次的“因为生活的愚昧,西部人似乎都喜欢与忧伤相伴,又随时准备着遗忘,而不以不幸感到羞惭”一种深度阐释,诸多看似不起眼的“把”字句在展现作者为西部人所定的这种性格基调上起了很大的作用。至于书中多处出现的地域标签明显的以“瓜”“熊”“货”为成分的詈词“瓜娃”“瓜驴”“愣熊”“瓷熊”“老熊”“害货”“破货”等,含蓄地呈现出了身处高原、风寒干燥环境中又缺少教育的西部地区农民豪爽奔放、大咧咧的性格特点。这种遇到不顺,即用当地通用詈词宣泄心中苦闷、痛苦的行为,在折射西部地区农民性格的同时,也反映出在经济、教育文化水平落后的地区,人们宣泄感情的单调性。

活的语言在民间,一个人可能没有受过教育,但只要他生活在一定的社会中,具备丰富的生活经验,那么他在学习掌握语言的过程中,熟语这种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经验精华凝聚成的固定语句,就有可能以习得的形式被他们掌握,这可以从《永失我爱》中的那些虽然缺少教育但能信手拈来不同熟语的人物形象的行为中看出。简言之,《永失我爱》中的熟语有俗语“刚丢开扁担就骂开卖柴人了”“黑是黑,是本色;白是白,惹是非”“人怕名声猪怕肥”“七十不管家”“九子一母嫌母多,一母九子怨子少”“人一亏,天一补”“人心不足蛇吞象,贼不打三年自招”“早知两月事,富贵几千年”“人到倒霉处,树叶落下都砸破头”等;有谚语“今冬无雪天藏玉,明春有雨地生金”;有歇后语“碌碡顶门——实靠”“老鼠钻书柜——咬文嚼字”“门缝夹狗——内外不是人”“老鼠给猫攒哩——全落到异家人兜里” “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老鼠撵猫——没事找五”。这些熟语谚语被作者安排在不同的场合,以恰当的方式带着祖辈的智慧融入到《永失我爱》文本的文化氛围,为其时由于缺少教育带来的单薄文化增添了一抹底蕴。

二、全景式地展现西部教育及文化的内容

(一)实录西部文化语境下的教育现象

《永失我爱》中主人公路明是知识的化身,许芬、倪小伊、颜玉等女孩对他的喜欢抑或是爱,其背后是西部农村贫困地区女性对知识的渴望和追求。因此,与其说这些西部地区优秀的女性爱上了路明,不如说她们是爱上了路明所代表的知识。这些女性从自己所受的教育以及路明身上所展现出的与西部地区其他男性不同的特质,强烈地感受到了知识能够让她们过上另外一种生活的诱惑,并试图去追求。然而一个人的努力,无法改变其所处的大环境。在与自己理想迥异的教育缺乏的恶劣环境下生存的最终结果,就是许芬最终嫁给了傻子、倪小伊失去了生命。作者将西部地区人们对知识的追求具象化,并赋予这种具象化的人物形象以悲剧性结局,显示出其对西部地区教育事业发展状况的焦虑感。许芬、倪小伊代表的是中小学那些渴望知识、追求知识的女孩,颜玉代表的则是有一定知识已经成年的女性,她们的不同结局,呈现出西部农村地区教育建设的迫切性。若不能改变现状,就有可能出现更多的“许芬”“倪小伊”;而现状如果能改变,西部农村地区的女性能够像颜玉那样成功地接受教育,那么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并用自己的能力继续回馈西部农村地区教育事业,由此,就会逐渐形成教育的良性循环。

扶持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是国家一直所致力的事情,自上个世纪末政府工作报告就指出“十五”期间西部地区的奋斗目标之一是“发展教育事业”之后,历年政府报告均会提及这一点。而《永失我爱》描写的正是上个世纪末的西部地区,恰好艺术化地回答了中央政府当年为什么要在报告中提出发展西部地区教育事业的原因。这表明文学不能脱离客观现实而存在,它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基于现实而存在,否则就会失去生命力,成为完全异化了的东西。

《永失我爱》与同样描写上个世纪中国西部地区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相比而言,虽然它们描写的时间点不同,内容不同,但都关注到了西部的教育问题。不同的是,《平凡的世界》关注的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中高级教育问题,而《永失我爱》关注的则是中小学教育问题。在白虎村最富的小解家中,大小七个孩子连同小解的媳妇一起坐在炕上,三个“大女孩”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口交”画面,三个小女孩逗弄孩子。小解媳妇的一句话“你说那是弄啥哩?……”将缺少教育导致的愚昧落后体现得一览无余。显然,作者描写发生在全村最富裕的家庭中的这一幕,不是为了彰显农村的贫富差距,其主要目的在于说明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即使脱贫致富,富裕的也仅仅是物质上的,精神上则永远是匮乏的,这种匮乏,毫无过滤地迁移到了下一代的身上。至于当地学校的潘校长正月十五在国旗旗杆下烧香、求神祈福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教育环境本就恶劣,在这样的校领导带领下,更是没有希望。作者通过描写饭店老板骂老师的话以及“教师恓惶,几个月几个月不发工资”的话语揭示了当时西部农村教育工作者的窘境。

愚昧往往是文盲的代名词,身处教育落后地区、生活艰难的教师很多时候也成为了愚昧中的一员,《永失我爱》中在旗杆下烧香祈福和周一上班时间领着全校教师跑百里路吃喜宴的校长,教委主任女儿出嫁于是全体人员放假,个别老师玩弄学生感情等等,即为例证。以致于主人公路明认为自己的工作环境“看不出原则性和随意性区别”。教委的工作环境尚且如此,其下属的乡村学校自然是“上行下效”。面对这样的工作环境,身为知识象征的路明自然不敢苟同并且感到焦虑、痛苦。罗洛·梅说“人类无法长期生活在焦虑状态之中,如果他不是朝着某种东西发展,他绝不会仅仅是停留在原处;这种被抑制的潜力会转化为病态与绝望,并且转变为破坏性活动”[3]。路明正是用自己的努力,将自己拔离自这片让一个有上进心的知识青年窒息的文化场地,并用自己后来的行动对现行的这种教育秩序进行了破坏。他在外读硕士三年,有一直暗恋自己并确定恋情的异国富豪女友Kathly,然而在收到初恋女友许芬的信时,他甚至都来不及回屋和缠绵一夜的Kathly道别,就踏上了回乡寻找初恋女友许芬的路。上文我们说过,许芬是西部贫困地区人们渴望知识的一个具象代表,在代表知识的路明学业有成想要去外地工作时,许芬这个具象的呼唤及时出现。所谓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本原因,如果作为当地的高级知识分子的路明都不考虑自己家乡教育事业的发展、不为自己家乡教育事业的发展作出贡献,那么国家再多的政策也只能是外因,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西部地区教育事业的现状。所以作品安排路明最后到家乡县城的独立高中担任语文老师,而全书以“路明到独立高中报到,教导干事颜玉给他报来了一叠政治试卷……”结尾,颇具象征性意义地向读者透露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西部地区人们自己终于重视到教育的重要性,路明这种高学历人才回归后从事教育事业,这与国家大政方针——“西部大开发”战略相映生辉,必定能够让西部教育快速发展起来;二是倾慕路明已久的颜玉能够出现,说明无论生活条件、工作条件多么恶劣,只要坚持自己的追求,就能获得最终成功。这个故事结局,恰好体现出西部教育不仅仅只是一种色调,尽管曾经或者始终有消极色调的存在,但是只要像路明这种代表积极色调的人才存在,西部教育就可能得到蓬勃发展。

(二)展现农业政策在西部地区的异化

《永失我爱》的政治意识形态鲜明,展现了西部地区农民生活的普遍常态,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价值取向,但作者又不受其束缚,他用自己文人气质与审美意识将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执行农业政策的变异性作了艺术化展示。

从1988年中央政府报告开始,国家重视且逐渐加大对西部地区经济的扶持,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如修路、扶持经济作物的种植等。这本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却因某些人追求个人利益,导致在实际执行时,出现了种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怪象。在《永失我爱》中,国家拨款建设的柏油路成了豆腐渣路面;为完成栽烤烟的数量,村干部翻扒掉村民的小麦;村干部还收取村民的看戏费中饱私囊,用记义务工的形式组织村民看戏;为应付上级检查,农民种草和苜蓿时不撒种子……这些愚钝行为,体现了经济及教育落后的西部地区部分农民自以为是的狡黠。这种狡黠让他们获得了暂时的利益,却损害了国家和群众的利益,甚至成为西部农村地区生境继续恶化的推手。作者巴陇锋虽然在书中也会说“亲爱的读者”这样的话语,但他也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旁观者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能够冷静地观察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对其作出分析。然而,巴陇锋并没有借助路明之口对这种现象进行批判,而是以一种罗列事实和村民自述的方式将自己恼恨的情绪带发出来。所以,我们在《永失我爱》中看到的只是娓娓道来的白虎小学教师无房、教室是危房、校舍急缺等现象,从村民小解的口中得知以梁东为代表的农村干部无视这种现象的原因,他们“借唱戏之名行发财之实了……你算算,一口人收二十元钱,全村就收近四万元哩。这唱戏才能花多钱?”如果说仅仅是罗列落后的教育设施无法让我们看到梁东等人让村民听戏的实质,那么1996年过年的时候,白虎村是“没有机井,吃水难,没有商店,购物难,全村连个骑摩托车的都没有……”的恶劣经济条件,就凸显了梁东能够让每人拿20元听戏的背后隐含的话语权问题。即上个世纪末,在偏僻落后的西部地区,村干部利用国家政策使自己在村民面前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导致公共权利出现了严重的缺失。《永失我爱》一方面通过揭露村干部在执行国家农业政策方面的荒谬、谋私人利益现象,呈现这种公共权利的缺失,另一方面通过描写为谋取眼前利益而催化地域生态环境恶化的村民,揭示他们放弃公共权利的不自觉性。因为只有村民的积极响应,村干部的错误决定才能实施,国家用来治沙的苜蓿种子,村干部把苜蓿籽都分给了各家各户留作他用,人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连路明这样的知识家庭也要用“这苜蓿籽给娃缝枕头”。这种来自深度愚昧的行为,再次说明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地区人们思想意识的不乐观性。与这种不作为相比,《永失我爱》中农民为谋取短暂利益亲手毁坏生态环境的行为更是让人担忧。在粗放式农业经营模式下,“数百亩荒山、二荒地被种上了粮食,所有的坡地、硷畔都被砍掉了树木、挖去了草皮,以弄取林草覆盖下的沃土作肥料……”这种老百姓能够想到的增加自家粮食产量的方法,让身为农村人的路明痛苦,他以一种悲悯式、惋惜式的语气指出“可怜的人们,一点也不知道,你们的这种勤劳非但没有使自己富起来,而且,相较之下,你们的贫穷却增加了。可悲的人们!是的,你们是在种粮食,然而,你们可曾想到,你们也在种灾难哪!你们杀硷畔的同时也残忍地杀死了一个富于生机的自然。”“杀硷畔”的这种行为以及路明的感慨让我们看到了具有人文主义情怀的作家巴陇锋,经济落后的西部地区竟然如此破坏自然环境并由此带来了恶果,“都怪国家不制止乱砍滥伐森林,人们又不注意植被保护,过度开荒种地。你看六十年代,咱们这里的气候多适宜”,短短三十年,就能够让气候改变如此之大,甚至学生体育比赛的时候,由于风大终点计时员看不清发令枪的烟,只能“改看烟为听声”,期间“风卷着各种冷饮包装袋、吹落的树叶和运动员号码牌甚至记录单在沙尘里乱窜……”,如此恶劣的气候环境的造成,“杀硷畔”等错误行为自然作出了不少的“贡献”。面对这种生境,身处其中的路明发出了黄钟大吕般思索:“如果我们没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如果社会的群体行为没有一个理性的指导,我们将无可避免地陷入悲哀:我们所能看到的最后一滴水是自己的眼泪,我们所能面对的最后一样东西是自己亲人的残骸。”

当然,由西部人言说,很多时候不会引起重视甚至会给人带来一种诉苦的感觉,于是,小说中安排富裕的、代表先进知识且痴迷于西部这片土地的外籍人士Kathly做了《重访老区》的调查报告,根据路明写给Kathly的信,我们知道,这份报告以详实的内容、精准的数据荣膺“新世纪全国社科研究成果特等奖”,且将掀起“农村第三次革命”,呈现出在有识之士的努力下,西部地区越来越受到党和国家的重视,西部地区的发展事所必然。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治穷必先治愚”基础之上的。书的末尾,路明在心里“写”完给Kathly报喜的信之后,在黎明时分看到村口石碑上写的“治穷必先治愚”标语。这绝不是一个空洞、虚无的口号,它是一个意蕴丰富的能指,用口号式的方式指出了发展教育事业已经成为西部地区人们的共识。

作者这种一环扣一环,没有违和感地将感情、对知识的追求和当地的气候、生存环境等结合起来,显示出:文学作品中任何人物形象都必须基于一定的土壤才能生存,离开现实性的土壤,人物就只能是假大空,没有生命力。

(三)再现意蕴丰富的西部农村民俗文化

长篇小说空间的丰盈性决定作者必须用大量的细节来建构文本内容,且这种建构必定离不开文化,因为文化不但能够是文本内容血肉丰满、意蕴丰富,还能够满足读者的心理需求。虽说“十里不同俗”,但民俗文化之间并不是泾渭分明的,其精神内涵大抵一致,差异仅在形式方面。 若小说中呈现的民俗文化形式与自己地域民俗文化迥异,就会给读者带来一种陌生化的感觉,无形中填充了读者的期待视野;若小说中呈现的民俗文化形式与自己地域民俗文化大同小异,读者就会有一种熟悉化的感觉,这种感觉能够让他感同身受,进而与小说空间融为一体。巴陇锋自然不会忽略民俗文化在小说中的这种功用,他在《永失我爱》中就呈现了现了上个世纪末陇东的诸多习俗。端午节的时候,女孩会在辫子上插艾蒿,男孩则是把艾蒿装在荷包里放在身上。如此鲜明的民俗文化,为读者勾勒出一幅充满了乡野气息、富含审美意蕴的清纯画面。“门上箍嫩桃枝儿”则体现了传统文化中相信桃木能够避邪的观点,这种观点在西部地区的异化形式即是在门上插桃枝。“碌碡顶门”则体现出住在窑洞中的人们独特的民俗,用“压灰圈”的形式隐晦地提及西部农村地区的厕所状况。《永失我爱》中每一种民俗文化的加入,都是为小说的主旨服务。它们的加入,说明西部农村地区文化历史悠久,尽管他们缺少文化教育,但其文化底蕴深厚。事实上,故事原发地就是《芈月传》里说的义渠国,其为周文化的发祥地。当地人民若能受到一定的教育,必定能够将其文化发扬光大。

文学描写的夸张建立在客观现实基础之上,虽然《永失我爱》中描写的这些社会问题有艺术处理之嫌,却是不失真实。作者借助小说这一载体,映射西部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区在教育、经济及其他方面存在的问题,使《永失我爱》的文本内容具有了深厚的社会学价值,教育、民俗、生活及农业等各种社会因子融合在一起,与渗透全书的淡淡的忧伤的动人爱情水乳交融,诠释着上个世纪末西部农村的几乎整个内涵。作家以艺术巨笔,馔珠炊玉,勾勒出焦虑与奋进心境下的西部文化盛宴,为西部文学献上了优秀作品。

参考文献:

[1]辽宁日报.《永失我爱》书评[N].辽宁日报,2016-01-04(5).

[2]巴陇锋.永失我爱[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6.

[3](美)罗洛·梅.人的自我寻求[M].郭本禹,方红,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134.

The Western CulturalFeast under the Mood of Anxiety and Endeavour

—— Review of the novel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is a novel written by Longfeng-Ba

Wang-Meiyu;Li Juan

(Faculty of arts of Linyi University ,Shandong Linyi  276012 ; Dongying municipal party committee propaganda department, Shandong Dongying 257100)

Abstract: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is a novel written by Longfeng-Ba which narrative in the western region of rural youth pursuit of love and dream of the novel, for attention Critical authorities concerned such as Leida. To view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rotagonist thorns, trying to understand the author's eye the end of last century the western rural areas of habitat and cultural landscape. Although the habitat and culture by the education is poor, low level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nd people's living conditions, such as elements, even the author present mood among them is sadness, anxiety, but does not cover the author want to pass to the qualities of our endeavor, and we can from this kind of similar to the artistic style of tragedy to experience a western rural cultural feast.

Key words: the western culture; education; rural; Longfeng-Ba; Gone Forever With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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