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1664】被朋友出卖的教训。2022-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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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左、右台及内朝、外朝五品以上官员二十人为十道巡察使,委托他们考察各地官吏,抚慰人民,举荐贤才,平反冤狱,任期二年,之后考核他们的功罪,决定擢升或黜退。易州刺史、魏县人姜师度,礼部员外郎马怀素,殿中侍御史、临漳人源乾曜,监察御史、灵昌人卢怀慎,卫尉少卿、滏阳人李杰都入选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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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日,中书令韦安石罢免,专任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苏瑰任侍中、西京留守。苏瑰,是苏颋(ting)的父亲。唐休璟退休。

10、

当初,少府监丞、弘农人宋之问和他的弟弟、兗州司仓宋之逊都因为依附张易之被贬岭南,二人逃回东都洛阳,藏匿在朋友、光禄卿、驸马都尉王同皎家里。王同皎痛恨武三思及韦后的所作所为,经常与亲信谈论,切齿痛骂。宋之逊在帘幕后听到,秘密派他的儿子宋昙及外甥、校书郎李悛向武三思告密,希望以此立功赎罪。武三思指使宋昙、李悛及抚州司仓冉祖雍上书告发王同皎与洛阳人张仲之,祖延庆,武当县丞、寿春人周憬等秘密集结壮士,谋杀武三思,然后勒兵直抵宫阙,废黜皇后。皇上命御史大夫李承嘉、监察御史姚绍之调查,又命杨再思、李峤、韦巨源参加会审。张仲之指控武三思罪状,案情牵连到韦皇后。杨再思、韦巨源闭上眼睛,就当没有听见;李峤与姚绍之喝令将张仲之反绑押送监狱。张仲之不断回头,控诉不已。姚绍之命令打他,折断手臂。张仲之大呼说:“我已经输给你了,死了也要向上天控告你!”

三月七日,王同皎等都被斩首,家产没收。周憬逃入比干庙中,大声说:“比干是古代忠臣,知道我的心!武三思与皇后淫乱,倾危国家,应当枭首示众,只恨我看不到了!”于是举刀割断自己喉咙自尽。宋之问、宋之逊、宋昙、李悛、冉祖雍都被任命为京官,加授朝散大夫。

华杉曰:

王同皎的教训很典型,对朋友,千万不要认为你对他好,你保护他,没有你就没有他,就认为他不会害你。他是逃犯,你把他窝藏在家里,你对他不一定很礼貌很尊重,你家里的其他人对他态度可能更恶劣。他寄人篱下,看不到希望,实际上非常痛苦,每天都在祈盼何时逃出生天。而这时候,你让他知道了你的秘密,那就不是“没有你就没有他”,而是没有你,就有他的荣华富贵了。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我们被朋友出卖,骂朋友是没有用的,都是自己犯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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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与韦皇后日夜向皇帝说敬晖等人坏话,将敬晖再贬为朗州刺史,崔玄暐为均州刺史,桓彦范为亳州刺史,袁恕己为郢州刺史;与敬晖等人一起立下拥立皇帝功勋的人,都被认为是他们的同党,一起被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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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大批编制外的员外官,从京司到各州一共二千余人,宦官破格提拔到七品以上员外官又将近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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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忠从被贬端州回来之后,担任宰相,不再强谏,只是随波逐流,唯唯诺诺,朝廷内外对他都很失望。酸枣县尉袁楚客写信给魏元忠,认为:“皇上新近接受天命,正当日新德政,进君子,退小人,以兴教化,您岂可安享荣宠,默不作声!如今不早建太子,选择师傅辅佐他,这是一错。公主开府设置僚属,这是二错。推崇和尚尼姑,让他们游走权门,借势纳贿,这是三错。戏子小人,都给予官职,这是四错。有司选进贤才,要么是收受贿赂,要么是攀附权势,这是五错。宠信宦官,擢升他们当官,将近一千人,埋下祸患,这是六错。王公贵戚,赏赐无度,竞为侈靡,这是七错。任命大批编制外的员外官,伤财害民,这是八错。先朝宫女,可以自由居住在皇宫之外,又出入无禁,交结权贵,请托办事,这是九错。旁门左道的术士,蛊惑皇上,盗窃禄位,这是十错。这十错,您不去纠正,谁能纠正呢!”魏元忠收到书信,惭愧抱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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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改赠皇后父亲韦玄贞为酆王,皇后的四个弟弟都封为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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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六日,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李怀远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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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士、京兆人韦月将上书控告武三思与韦皇后私通,必为逆乱;皇上大怒,下令将他斩首。黄门侍郎宋璟奏请调查,皇上更怒,连头巾也没系好,鞋也没穿好,趿拉着走出侧门,对宋璟说:“朕以为已经斩了,还没动手吗!”下令立即执行。宋璟说:“他说皇后与武三思私通,陛下问都不问就杀了,臣恐怕天下必有窃议。”坚决要求调查,皇上不许。宋璟说:“如果一定要斩韦月将,请先斩我!不然,臣终不敢奉诏!”皇上怒气稍减。左御史大夫苏珦,给事中徐坚,大理卿、长安人尹思贞都认为现在是夏天,执行死刑,有违时令。皇上于是下令杖打,流放岭南。过了秋分的第一天,天色刚刚破晓,广州都督周仁轨就将他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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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李承嘉依附武三思,在朝堂上诋毁尹思贞,尹思贞说:“你附会奸臣,将图不轨,是要先铲除忠臣吗!”李承嘉怒,上奏弹劾尹思贞,外放为青州刺史。有人对尹思贞说:“您平日木讷,不怎么讲话,但是当廷折辱李承嘉时,怎么如此酣畅淋漓?”尹思贞说:“一件东西不能发声,有人敲打它,就会发声。李承嘉仗恃威权欺陵我,我不能受这样的委屈,我也不知道当时我那些话怎么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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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厌恶宋璟,把他外放为检校贝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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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日,葬则天大圣皇后于乾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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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思指使郑愔恐告朗州刺史敬晖、亳州刺史桓彦范、襄州刺史张柬之、郢州刺史袁恕己、均州刺史崔玄暐与王同皎通谋。六月六日,贬敬晖为崖州司马,桓彦范为泷州司马,张柬之新州司马,袁恕己为窦州司马,崔玄暐为白州司马,全部在正式编制之外,长期留任,并削夺其功勋封爵;恢复桓彦范姓桓氏(之前赐姓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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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韦皇后的父亲韦玄贞流放钦州后,死在那里,蛮族酋长宁承基兄弟逼娶他的女儿,妻子崔氏不给,宁承基等杀了她,以及她的四个儿子韦洵、韦浩、韦洞、韦泚,皇上命广州都督周仁轨将兵二万讨伐。宁承基等逃亡入海,周仁轨追上,将他斩首,用他的首级祭奠崔氏墓,把他的部众几乎杀光。皇上喜悦,加授周仁轨为镇国大将军,充任五府大使,赐爵汝南郡公。韦后隔帘拜周仁轨,把他当父亲事奉。后来韦后失败,周仁轨被认为是她的党羽,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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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七日,立卫王李重俊为皇太子。太子性格英明果决,但他的官属都是贵游子弟,所为多违法乱纪;左庶子姚珽屡次进谏,太子不听,姚珽,是姚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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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日,任命李峤为中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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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准备回西京长安,七月三十日,任命左散骑常侍李怀远为同中书门下三品,担任东都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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