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在某个时刻,忽然感觉到自己身处迷途,难寻路途?
你又是否在某个时刻,忽然觉得上天从一开始,就对你毫不公平?
1
高中时期,看着自己在漫长又短暂的日子里,一点一点积攒起实力,在纷飞的试卷里刻下磨砺的烙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二模考试,优异突出的成绩更是在最终的考验来临前给了我难得的赏赐。
五月的尾巴,我立下誓言,要付出,要逆袭,要成功,更要成长。
那个夏天,准确地说是高考一槌定音之前的夏天,我以为我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季节。
高考结束后,成绩并不是想象中的耀眼,却也赋予我选择大学的充分权利。然而,让生活蒙上灰暗的,并不是那份成绩单,却是其它 : 我的好友,一位一直成绩并不突出,我从来没有视为有力对手的朋友,一跃成为状元,被印在各种报纸,宣传网页上,本人也被请回母校发表演说。在这个自诩理科称霸的学校里,一位文科状元横空而出。一时之间,全市为之轰动,高考揭榜仪式上,她骄傲地绽放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当天晚上,我在短信里祝福了她,她也富有礼貌地回复了我,在那之后,我们很长时间内都失去了联系。我想,她大概是顾及我的想法,才会淡淡地回避某些话题。对此,我是感激的,更多的,应该是祝福。
后来,就听说了她进入最高学府的消息,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和采访。像我一样平日里较为突出却在高考中没有充分发挥的几个学生,在填写志愿后渐渐消失了痕迹,走向了各自的生活。
大学第一个学期的寒假,六月分散的班级再次相聚。聚齐了人,却没有聚齐了心。酒桌上,她成熟地组织安排,迎接老师,冷静淡然地回答着同学的问题,俨然一个走入职场的成熟女性,解答着只属于自己的话题。
我静静地坐在另外一桌,看着她恬淡的笑容和妥帖的姿态。她一直在忙碌,大概是没有看到我。
我现在都一直在想,当时的我,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呢?
最初知道各自成绩时的不甘心,亦或是些许的嫉妒,在大学的忙碌后已经渐渐消解。留下来的,更多的应该是难以释然吧 : 自己的三年血泪在最终应该绽放的日子里变成了陪衬,就像人们只记得第一名的光芒,却从来不会关注他身后众多努力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辜负了很多人,更辜负了自己。那样的自己,不配得到荣誉。
2
初入大学,自尊心又一次被深深地践踏。
第一次明白,有些东西,需要后天的努力;而有些东西,则是先天的恩许。
来自不发达省份的我,在众多北京上海的优秀学子面前很快失去了阵脚。口语课上,第一次完整地没有听懂内容,第一次在众人的目光下艰涩地吐出“我不会”三个字...下课后,我在偌大的教室里丢失了思绪。
于是乎,一个人在宿舍的晚上,我哭着给朋友打电话,说我撑不下去了。在灯火辉煌的帝都,我担心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以汗水换取成就,这个使我我一直坚定不移的信条,在事实面前显得尤其苍白无力。有些差距,你注定追不上,因为你用的是努力,而他们,则是天赋和努力。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从之前的优越感走出来。那时的我,若用不恰当的比喻,就大概有点像失去了子民信仰的神灵,在孤独和抑郁中艰难地迈下昔日的神坛。
3
后来,在某个假期的整理中,偶然发现了初中的老师给我的毕业留言。她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有人是山,有人是水,你于我而言,便是一泓清泉。山可挺拔成陡峻秀绝的峭壁,水亦可蜿蜒成刚柔并济的江河。就这样踏实地走下去,你定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后来,又是在某个伤感难抑的夜晚,想起过早去世了的班主任的笑容;想起自己更年轻的时候,和朋友畅谈时咖啡屋顶的温暖阳光;想起自己即将返校时,父母在冬日的火车站外一直等待到三个小时后我顺利登上火车;想起自己最钦佩的数学老师在每次考试前总是一脸温和地告诉我一定能行...
一直以为,不能倒下的原因是我的身后空无一人;后来才发现,不能倒下的原因是我的身后,还有他们。
很庆幸自己一直是某些人的骄傲,他们从不将你用这个世界的某些标准比较,而是视你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珍宝。有些时候,我们把自己想得过于重要;而在他们心中,你却比你想像中的更加重要。
我想,高考失利的我,缺少的是从容和长远的目光;大学伤感的我,不足的是隐忍和逆袭的勇气。一切的一切,真的只需要爱来弥补。或许是长久离别后好友的重聚,亦或是为恩师送上体贴的祝福。毕竟,在某些时刻,纽带的力量远远大于物质的衡量。
因此,曾是别人骄傲的你,现在也会是,将来也会是,几十年过后辉煌亦或平庸的日子里,永远都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