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来自命运的选题

今天父亲节,给爸爸发了个红包,然后他回了个谢谢。

不知道别人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会怎么样描述自己的父亲,父爱如山,还是父爱深沉,要是你让我想一个词来描绘我爸,我真的需要花费时间去思考,大多都是不好的词,他脾气暴躁,爱打牌,爱和妈妈吵架,自私,淡漠,任性。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他就是这样,是低层社会大多数的男人的代表之一,插话一句,虽然他缺点那么那么多,可是他养大了四个小孩,培养了三个大学生,是靠干着从凌晨三点到次日下午二点的工作,是靠着我小时候羞于向别人提起的工作,我爸他是一个屠夫,我是杀猪匠的女儿。

听妈妈说,我爸他年轻时疼爱老婆,爱孩子,有责任心。但从我记事起,他就是喜欢打牌,一言不合就有一堆难听的话,更甚有家暴的行为,我不得不承认父亲角色的重要性,因为我爸,我不懂得怎样跟异性打交道,正常的社交都不懂,而且有不婚的倾向。对男人的信任度低到没有。

我试图分析过他,换位思考过,要养四个小孩,日夜颠倒并不稳定的工作,没有甚至一个交心的朋友,没有任何高尚的爱好,所有高大上的爱好都需要钱,还需要时间,而这些他都没有,可能有人说,这并不是放任自己的理由,并不是不善良的借口。

不,他也是善良的,并没有什么十恶的罪行。

等我出来工作,当被生活逼仄到墙角,我可以去旅行,唱K,和朋友聚餐,喝个小酒,这都是我的减压方式,我又试想一下,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样?说实话,我不知道。

没有所谓的和解,慢慢的他老了,生病了,和母亲牵着手去爬山,我听到旁边的人艳羡的声音,看别人多恩爱。

辛苦了一辈子,背井离乡的在大城市里生活,住在那么繁华的城市里,他和妈妈只能占据城中村里一个破旧的小出租房,房间除了一扇门,甚至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斑驳快脱落的墙壁,会反发气味的下水道口,甚至自由活动的老鼠,他们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了十年。

我弟弟毕业了,家里最后一个需要交学费的孩子,我心里想,父母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幸福完满的结局啊。

爸爸的脚受伤了,伤口却一直没有愈合,甚至不舍得去医院看一下,因为他们没有社保,拖了两个月都没有愈合的伤口,不管儿女怎么样劝说,他都不肯去看医生,将他的固执发挥到极致,后面,我们轮番劝说,他答应去做个身体检查。

心肌梗死。

大家慌乱到不行,可以做手术,放支架,医生告诉我们,可能需要两个,一个几万块,做不做,我们很坚定说,做,虽然我们每个人存款不多,做完造影,要放四个,十几万。十几万对普通家庭来讲,不能算小数目了,我们咬咬牙还是做了。

今年复检,本来说看看心脏另外一边是否狭窄到也也需放支架,因为去年检查并不乐观,检查的结果却让我们始料未及,去年放的支架,再次堵塞。百度上说,放了支架会再堵塞的几率是百分之十,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几率啊。

父亲节挨近端午,有两天假,我多想回家看看,几百公里而已,来回也不过两三百块,父亲却不让我回,怕我浪费钱,怕我辛苦,我也没回,因为再做手术的风险太大了,小城市里的医生都做不了,建议我们去大城市,我需要攒医药费啊,当我被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的时候,内心却和年少时的他真正的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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