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日记之——陪伴的滋味


天气时晴时雨,下雨时寒冷冻人,可只要太阳一出,春日的和暖就大大方方地镌刻大地,昭告天下。 这样灿烂的春光,让正宅家的人忍不住地心痒痒。 于是我努力游说儿子一起出门散步。 这些天来,我看得出孩子的辛苦,每天坐在电脑前,录播课直播课,还有不少的作业,连我见了都忍不住地颤,可是孩子不管怎样,每天坐在电脑前,一样一样地看,一本作业一本作业地写,这种精神连我都觉得佩服了。

稍作反抗后,儿子还是同意跟我一起出门,我知道是因为早上他起床时头疼,我给他按摩放松,告诉他不能一直闷在家里,我们得到山上去走走,晒晒太阳,放松心情。 许是我的按摩有用,许是我的劝诫真诚,许是春光实在诱人,饭后他洗完碗,我们就真的出来了。

所谓的散步,也就是沿着小区的围墙出去爬一座小山头。 因为山间偶有人来往,我们还戴着口罩,可是油菜花香却不是口罩能隔绝开的,它们被太阳固定在了这山谷,悬浮在空气里,所有闯入者,都能分得一杯羹。 儿子不时点评一下花太香了,不时蹲下去指给我看一看那些初生的植物,以及司空见惯的台阶,感叹一下这台阶谁挖的,挖得这么好。 我不太明白他的逻辑,可是这有什么要紧,做点自己觉得欢喜的事,就很好。


一个月过去了,加上寒假,我们禁足在家的日子真的很长了。回头想想,儿子两岁多一点点我就把他送去了幼儿园,从那以后我们像现在这样相处的时间何其少!更遑论随着孩子的成长,寒暑假也要出去各种班各种课堂中转悠,就更难得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更深味了陪伴的滋味。

做老师的孩子辛苦,这一点我相信他是深有感触的。毕竟一个教育管理者,很多思想和做法都是深入骨髓的,在生活中必然也是信手拈来,看问题容易上纲上线,严肃,惯于批评,惯于说教,学生迫于无奈强行忍让,可是自己的孩子却不必这么做,这应该也是学生好带,自己孩子难教的原因吧。儿子也谈过,做老师的孩子辛苦,我却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不算难相处,因为我一直在看书学习,或许自以为的感觉与当事人的感觉出入还是很大的,毕竟没有经历过,想要完全设身处地,太难了。

这两个月下来,我才真正发觉之前我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过于冷硬,我们之间离亲密太远,也许我们彼此都难以体会到妈妈的感觉。现在我们朝夕相处,每天他听课,我在旁边泡茶和看书,不时为儿子倒茶,试试水温,然后端着茶杯给他(以前我倒好水提醒他喝,往往结束了,茶还是原样在那里),告诉他茶可以喝了。不爱喝水的儿子,总是会接过茶杯,顺从地将水喝掉。孩子流鼻血,医生告诉我孩子内热要去火,于是每天上下午我泡好绿茶端给他,鼻血不流了,他也惦记上了这杯绿茶。


因为不会做饭,每次放假我们的午饭都是家里人的担忧,我也心安理得地持续了这么多年。但现在无论有多不会,我都试着去努力,下点饺子,炒两个菜,虽然颜值和味道往往不在线,但儿子的评价却在上升。看着儿子将我做的东西一股脑地吃下去,突然觉得或许做饭也没有那么难。

他不想做了,我知道他肯定累了。他说想看电视了(他看的电视我往往都很嫌弃,比如《爱情公寓》),我偶尔陪他看看,他会眉飞色舞地跟我谈论里边的梗。听课的时候,他模仿老师的动作,觉得太好笑。搁以前,我肯定纠正他别把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现在我跟他一起看,一起笑,于是他会跟我将他们所有的科任老师的特征模仿一遍,我也知道了他们不少同学的特征,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光。他跟我谈论他的难题,虽然很多时候我不太懂,但我认真地看着他,努力听着,也许他需要的不是我帮他解题,他只是需要一个讲解的途径理理思路呢。

现在我做饭,他会洗碗。他头发长了,我拿个橡皮筋去给他扎头发,他乖乖地让我摆弄。我经常摸着他的头,搓搓他的耳朵,这些小亲密的动作,在他进入青春期以后他总是那么排斥,但现在违和感越来越淡。

我现在真正开始明白,所谓的陪伴,是站在孩子的角度,体会他的喜怒哀乐,“看见”他的需要,努力进入他的世界,少一点说教,多一点参与,多一点放下,即便是青春期的孩子,也不是那么难以靠近了。

虽然并不知道宅在家的日子还要持续多长,但我并不觉得度日如年,反而品出了岁月的温暖滋味,这算不算意外的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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