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感言集之175:三王五霸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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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高声朗诵《孟子.告子章句上下》，其中对于“三王五霸诸侯大夫”所制定的规则，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到后面，越来越多被忽视，三王的规矩，五霸没有遵守而是自建一套；五霸定的规矩，诸侯也没有认真遵守；诸侯变得没有规矩，大夫们也只得迎合诸侯君主们的恶行，这样以来，就导致整个社会次序崩塌，礼崩乐坏，社会进入混乱状态。

原文如下：   

      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天子适诸侯曰巡狩，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有庆，庆以地。入其疆，土地荒芜，遗老失贤，掊克在位，则有让。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是故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霸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会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才，以彰有德。’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今之诸侯，皆犯此五禁，故曰：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今之大夫，皆逢君之恶，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

大意是：

        孟子说：“所谓的五霸，是三个圣王的罪人。如今的诸侯，亦是五霸的罪人。如今的大夫，是如今诸侯的罪人。天子出来到各诸侯国，称为巡狩。诸侯君主去朝见天子，称为述职。春天视察春耕补助困难的人，秋季视察收藏情况而帮助不够的人。进入到诸侯封地，如果土地是开辟的，田野是治理的，人民养老尊贤，有才能的人在位，就奖励，奖励其以土地。进入到诸侯封地，如果土地是荒芜的，遗弃老人失去贤才，搜括掠夺的人在位，就责备。第一次不朝觐，就贬损其爵位，再不朝觐就削减其土地，第三次不朝觐就派六师兵力移到他的封地上。所以天子声讨他而不征伐他，诸侯则是征伐而不声讨。所谓的五霸，是拉拢一部分诸侯去征伐另一部分诸侯。所以说，五霸者，是三个圣王的罪人。五霸中齐桓公最势力最大，在葵丘盟会诸侯，捆束牲畜，文字为盟书而不用牲畜血。第一次盟会，就共同宣称：‘诛杀不孝，不轻易改变太子，不以妾为正妻。’第二次盟会就共同宣称：‘尊敬贤能，培育贤才，表彰有道德的人。’第三次盟会就共同宣称：‘尊敬老人，慈爱儿童，不轻慢宾客旅人。’第四次盟会就共同宣称：‘读书人的官职不世袭，公职不兼摄，选拔读书人要合格，不要专横杀戳大夫官员。’第五次盟会就共同宣称：‘不随意修筑堤防，不制止互购粮食，不能有封爵而不报告。’还宣誓：‘凡是一起参加盟誓的，既然签了盟约之后，恢复平常的和平友好。’如今的诸侯都违反了这五条盟誓。所以说，如今的诸侯，都是五霸的罪人。助长国君的恶行，其罪还小;迎合国君的恶行，罪就大了。如今的大夫，都是在迎合国君的恶行，所以说，如今的大夫，都是如今诸侯的罪人。”

个人看法：

        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生产力的提升，原有的社会结构必然会受到冲击，整个社会由乱到治，这一点孟子看得非常清楚，“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孟子.滕文公章句〉。当年三王时代所制定的游戏规则，对上秉承天意，对下安抚黎民百姓。既顺应天意，又深得民心，具有天然的合法性。但是，自从春秋五霸的崛起，把原有的社会次序打乱，以五霸为首的诸侯君主，首先把周天子这样一个社会国家的共主凉在一边，把原有的法律体系推翻再造，目的就是为了维护各个霸主乃至诸侯君主阶层的共同利益。把社会次序推倒重来，所以又不得不费苦心，重新制定社会次序与社会规则，为了这个规则的完善，五霸们为此进行5次联盟大会，终于把联盟宪法制定出来了，当然代价是巨大的。

      问题是各个诸侯君主回去以后依旧我行我素，该干嘛还是干嘛！该打战还是打战，该掠夺别国资源还是要掠夺别国资源，什么和平友好，平等协商，都是一句空话，大家为了利益，根本无视五霸联盟制定的规则规矩，各国大夫，也没有人站出来指出君主的不良行为，甚至明明知道是恶行，也一味的迎合，这样助纣为桀，是非常坏的一种社会现象，身为大夫，一定要有担当与责任！不能够为了自己的生计与饭碗，无视自己内心的良知，无视自己的职业道德，无视自己身上肩负起的历史责任。所以孟子所说“’今之诸侯，皆犯此五禁，故曰：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今之大夫，皆逢君之恶，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

      原来认为周天子无用，干脆把围绕周天子所构建的社会结构、次序全部推倒重来，把三王定下的规矩也废除掉，后来发现这样做，不但不解决问题，反而社会更加混乱，以齐恒公为首的五霸不得不举行5次盟约峰会，才把这个关系到诸侯君主的共同利益的顶层设计与逻辑关系、法律法规制定出来。但是，为时已晚，失去的东西回不来了。社会必将为混乱付出长久代价，比如被美国推翻的阿富汗，伊拉克，依旧处于社会混乱之中。如果萨达姆今天还是伊拉克总统，伊拉克还会是今天的状态吗？那么谁是阿富汗、伊拉克真正的罪人？肯定不完全是本拉登，还有他人。就像孟子所说五霸是三王的罪人，诸侯又是五霸的罪人，士大夫是诸侯的罪人一样。

余超林早读《孟子》感言集之175:三王五霸之罪人

2018-11-15 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