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为谁而开

聚光灯效应

生活是部舞台劇,一幕高亢激昂,一幕沉郁沮喪。時躁,時靜,時迷茫;

生活是首劇中曲,一段陽春白雪,一段下里巴人。彈悲,彈喜,彈憂傷;

生活是行曲中詞,一句行雲流水,一句矯揉做作。像霧,像雨,像春風。

生活能容,容天容地,於人何所不容。生活包括你吐露心扉的熟絡,生活包括你擦肩而過的陌生。茫茫人海,是感覺在踽踽獨行,還是兩三知己。是在孤芳自賞,還是艷壓群芳。

我們無時無刻的注重別人和自己,有時候我們會在別人的眼光中看到自己的醜態百出,在自己的眼光中看到別人的閒言冷語。

你是否有時候會被一種莫名的感受包圍,當你佇立在人群之中,發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旁人盡收眼底,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評頭論足。

任何人多的地點都屈身最後,是害怕後面的人對你的行為說三道四,任何陌生的環境都茫然失措,是害怕周邊的人對你出現交頭接耳。

“你現在這球打的,可沒以前猛了。”坐在球場邊,我轉頭問旁邊的立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話可不是白說的。”他雙臂向後拄著淺黃色的地板,悠悠的說道。

“重新長起來的骨頭更硬,你都沒聽過?”

“骨頭長起來容易……”喝了一口水,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也許我已經想到了。

那是五年前的初夏,我和立冬在大四的最後一年。立冬在骨折手術一個月之後返回學校畢業考試,當我回到寢室看到他的時候,他依舊是掛著石膏的樣子,一雙嶄新的拐杖立在床邊,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刺眼。

立冬的臉有些顯瘦,曾經的神采奕奕和現在的頹廢無助形成鮮明的對比。立冬是班長,在院系,社團,學生會都有職位。大學三年,立冬逐漸成為別人眼裡的風雲人物。我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卻不知怎樣安慰。

除了考試,立冬每天都在寢室躺著,煙頭像麻團上的糖粒,胡亂的撒在淡黃色瓷磚上。他是蓬頭垢面的真實寫照,他也讓我明白電視劇上做作的頹廢的確源於生活。

即使是非出門不可的時候,他也刻意遮擋的嚴嚴實實,低著頭快速的拄著拐杖艱難行進。在每次他險些摔倒我去攙扶的時候,他也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把我的手輕輕拿開。

兩個月之後順利拿到畢業證之後的半年我再也沒有見過立冬。打電話過去只是簡單應付幾句,發微信過去很難得到回復。他就像仲夏的夜雨,雖然能聽見絲絲雨聲,卻消失在茫茫夜色。

十月的一天,突然接到立冬的電話,約我到曾經經常去的靜吧。不時,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柔順的頭髮被午後的微風吹起,清清爽爽的臉上掛著他招牌式的笑容,他回來了。像一本被灰塵佈滿的小說,擦拭過後依舊潔淨如新。最主要的,他沒有一高一低的走進來。

“緩過來了?”

“嗯,半年了,總算是養好了。又是好人一個嘍。”他接著說:“我們坐那邊吧。”他沒有坐下,指著最角落的位置說道。

我拿起酒杯跟他走到角落的位置。

我們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放在左腿上。

夕陽西下,餘暉照在他的臉上,總感覺多了些什麼。

在終點坐公交去看話劇,他徑直的走到最後一排。

“你以前不是說最後一排顛簸嘛,前面都是位置啊。”我有些不解的問到。

“你不是喜歡坐後排嘛。”

碩大的話劇聽,坐滿了觀眾。像一盒沙丁魚罐頭,並排挨著。立冬不經意摸著他的左腿,時不時左右看看。在橘黃色的燈光下,立冬的額頭有些水珠。

大幕拉起,這是一部國內優秀喜劇團隊的話劇表演,演出高潮,一束藍色的光束打在主角身上,像是江戶川每次找出線索身後黑幕的那條藍線。我想起了大學選修課上心理學老師講到的一個知識點。

這是心理學家季洛维奇和佐夫斯基提出心理学名词。有时候我们总是不经意的把自己的问题放到无限大,当我们出丑时总以为人家会注意到,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家或许当时会注意到可是事后马上就忘了。没有人会像你自己那样关注自己的。

“你知道自己的這個心理問題?”打完球后我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問到。

“那節課我也上了。”

“所以?”

“腿骨折半年就會好,心裡折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秋叶落无声,四季的天气不停变换,夜风吹枯柳,时间的齿轮不停旋转。你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但一定也会是别人人生的过客,何苦在其他人的舞台躲避本不属于你的光芒,却又不在自己的人生谱写最美丽的华章。

脑中回想起那堂课的板书:1999年,两位著名心理学家提出了一个心理学名词,被称为——聚光灯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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