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就是无止尽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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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曾经看到一条微博:“你和小学最好的朋友,现在还有联系吗?如果有,那真的太幸福了。”热评第一条的网友说,一起上小学中学大学,现在是同事,都是老师。附上的图片是两个可爱的女生。

看到这条评论时我在想:假如当年我们没有分开,是不是也会如此让人欣羡?

我小学最好的朋友,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清清爽爽的短发,白皙的皮肤,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那年“超女”风靡全国,她最喜欢的是周笔畅。

十年之后,我依旧能够轻轻松松想起她当年的样子和一起度过的时光,只是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我们都曾像两只小狗崽一样,把肚皮示以对方,算是交换过真心了。但无奈,最终还是轻轻巧巧地分离了。可能上天眷顾,没有经历各种狗血的争吵、背叛,就让我们疏离了。至少在彼此眼里没有留下太多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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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轻易失去的都不是最好的。其实也不完全是,岁月告诉你,有些失去是必然的。

小时候也许是因为玩伴的变化,因为对某件事的意见不一,后来是因为长时间的失去联络,因为彼此有了新的生活,因为观念、思维的日渐差异。

有个认识十年的男同学,上学的时候是同桌,挺聊得来的那种,感情也很好,一直维系着联络。后来我离开家乡去念书,他中断学业离开家乡去打拼。不见面好几年还是会间断的电话联系,偶尔问候一下彼此的生活状态,吹会儿牛逼。

只是逐渐的,我发现我们的通话主题越来越单一,更多的时候是他给我打电话,聊天内容最后总绕不过“人生”——论世道如何艰难,生活怎样不堪,论未来遥不可及,当下惨不忍睹。诸如此类。

坦白说,我很被动,被动的聊这样的话题,绞尽脑汁去接话。我坦诚,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人,我也时常为自己的生活焦虑,甚至一蹶不振。

可是,我不想把这些细枝末节的情绪每天挂在嘴边,更不想时刻给自己“我过得不好”的暗示。

我的这位朋友的确自小经历了一些苦难,但是还谈不上“坎坷”。大家都知道祥林嫂的故事吧,他说话时翻来覆去的词句和口吻像极了祥林嫂,

我曾试着开解他,可是得到的是反驳。

他凭借几年的社会经验指责我不谙世事,天真愚蠢。也是在那一瞬间,我有些迷茫,既然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解惑,为什么把大量的消极心态传播给我。

我想,一个成年人应该有一定的抗压能力和应变能力。你已经不是一个一哭就会有糖吃的孩子,你长大了,你至少应该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当一面。你可以抱怨这个世界太坏,埋怨命运不公,可是,你要知道,我们都已经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了。

我说的这些其实他都懂。可是他还是想把苦水倒出来,甚至漫到别人的世界里。我很想跟这位朋友说,比起那些每天都在上演的令人难过的事件,你的困苦什么都算不上。

后来有一天,他微信我,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挺好的。

他说:我觉得你过得不好。

我犹豫要不要问“何以见得”时,他的消息进来了:要不要聊聊人生?

他大抵是没想到这次我果断地拒绝了:年纪轻轻的,哪有那么多愁苦要聊!同时,我在备忘录里写下:远离传播负能量的人。

从那以后,我们联系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是我有意无意拒绝了他的电话。

长大以后,我们有了各自的生活,我们遇到的人,看到的风景,要面对的事情可能截然不同。于是,不可避免的,不同方向的两条轨道终将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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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一个朋友的失去,可能是突然打不通他的电话,微信消息显示被拒收,再也没收到过他的节日祝福。这种缓慢的消失在生活的磨砺下,连痛感都变得迟钝,当你想起时,可能已经过了很久。

然而,命运哪里会永远这么善意,它总会给予你意想不到的瞬间。

2016年11月18日,我还在大学里念书,家乡的朋友告诉我一个消息:小周昨晚车祸去世了。当时脑子里“轰”的一声,本来在阳台晾晒的衣服因为失手掉到了一楼。

小周是我前男友,分手以后他留在家乡,而我离家去上学。说来也奇怪,小镇那么小,但我们分开以后几年都没有遇到过。可是没想到,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永别。

消息传来的时候,猝不及防:车祸、面目全非、殡仪馆。那时的杭州已经是冬天,我在寝室里独自坐了一下午。脑子里像放电影般,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最后在毕业典礼那天戛然而止。大家都在互道珍重,年轻的面庞上满是对世界的好奇和兴奋。

善于怀旧的人最大的缺陷就是,他会把过往人生中出现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地记下来,哪怕是最细微的。也许小周于我早就没有切实的意义,可是这个人曾出现在我生命中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而现在,他永远,永远的离开了。

如《漫长的告别》中所说: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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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接踵而来的坏消息令人措手不及:著名主持人李咏因病去世,一代武侠大师金庸先生溘然长逝。人们为他们的离去感到悲痛,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缅怀,年轻一代如我们90后更是无法接受。

作为公众人物,他们看似离我们很遥远,却出现在孩童至今的每一个记忆中。

《非常6+1》那个经典的手势,那句“我是主持人李咏,我们下期再见”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听到了;金庸笔下恣意潇洒的江湖生活,为人心向往之的侠骨柔情,还有经典永恒的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东方不败等等是点亮枯燥苦闷生活的一盏灯。

网友@芝士奶油菠萝包发微博说:

“我们到了一个失去的年纪。挚爱的爱豆成家,崇拜的球星退役,熟悉的媒体人去世,曾经憧憬的崇拜的人一点点退出舞台,换上了越来越陌生的名字。曾经的辉煌和灿烂被新的潮流席卷,迷失在过去,时间带走的不仅是他们,还有自己的回忆和冲动。”

我们感叹世事的变迁,对这一切难过又无力。

蒋勋老师在《蒋勋说宋词》中曾有一段话:

“生命是一个非常漫长的经验,能够感受到春天花的绽放的人,大概必然要在某些时候看到花的凋零的哀伤。那个过程不去看,还是不圆满的。”

一次完美的生命体验既要看到春天的灿烂,也要看到秋天的萧条;既要体会人头攒动,觥筹交错的热闹,也要经历人去楼空,人走茶凉的落寞;既要有勇于登顶的豪气,也要有不畏低谷的勇气。

命运告诉我们:经历了一系列的得到与失去,人才能成长,得与失都是人生,这个过程是不可避免的。

而我想,我们所失去的其实都曾教会我们些什么,这样得到的才会被赋予意义,被格外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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