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日记：鸟鸣

鸟鸣

早晨醒来的时候总能听到窗户外几声清脆的鸟鸣，也许是一两只，也许是很多只，它们拉开了嗓子，一前一后鸣叫着，有时也众鸟齐鸣，拖着长长的尾音，穿透早晨薄雾袅袅的树林，像是在听一曲二重奏或多重奏，高低起伏的音节，婉转如流水般的音韵，细细听来总是那般的空灵缥缈。小院的早晨因它们的到来而不会寂寞与空洞，它们在林间枝头见证了尘世的慢慢苏醒。

它们调皮的时候，会围绕着我的几扇窗柃盘旋低飞，有时引吭高歌，有时只是几声细细的“喳喳”声，可是由于它们位置的隐蔽或是我的位置受阻，我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身”，从一个窗户跑到另一个窗户，遍寻不见。幸运时，偶尔能看到闪烁飞过的黑白相间的长长羽翼，划过天空，一会又消失在浓密树荫间。

当然，也有乖巧的时候，它们不再跟我捉迷藏，它们只是在对面的屋顶上走来走去，偶尔瞅瞅我，偶尔瞅瞅远方。有时扑腾一下翅膀，跳到下面一层的窗户上，再东张西望几下，然后蹒跚着步子，在窄窄的窗棂上来回踱步，看它们长长的尾巴半悬在天空。我担心它们有掉下的危险，可这样的事情似乎永远都不会发生，它们顶多偶尔趔趄一下身子，复又单脚稳稳地抓着窗户的边沿，一会后，兴许觉得没有机会窥见主人的多少秘密，翅膀打开，一瞬间，直冲云霄。

很多时候，我们彼此就这样守候着宁静的某个早晨，手中的咖啡有浓稠的芳香和刚刚好的温度。

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在院子里的小山坡上相遇。两只小鸟，背部墨绿的羽毛里夹一块三角形的色带，像一副浓妆艳抹的油画里故意的留白。肚皮是纯白的，贴着绿油油的小草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就像水草稠密的河道里一艘小白船划过的航线。

它们安静地在草丛里啄食，小小的身体沐浴在晨光里，无限温柔和美好。我曾蹑手蹑脚地想接近它们，拍摄它们憨憨的模样，可每次都被它们察觉，总差那么三五米的距离，它们听到我的脚步声，纵身一飞，就落在高高的树顶，我总是望尘莫及。这样的时候，我总是有小小的遗憾。当然，更多的时候，我会后悔这样唐突地打搅了它们最宁静温馨的片刻时光。

 

现在，已是暮春，北方的花儿正是开得热闹非凡的时候，小树林里，花丛中的鸟声也更浓稠了。经常是这样“叽叽喳喳”一阵，当你抬头仔细地寻找它们时，却并不见鸟儿半个身影，我只有寻着叫声的方向，来来回回的在花丛里穿梭，而它们也许正躲在某一树花丛里看我的痴傻和愚笨呢。

 

不过也罢，我想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遇，其实是心灵的共鸣。满树繁华间，它们用天籁般的嗓音唤醒了人与自然最美妙的相处，最和谐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