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城市的过去,国家的历史

   我是从B站的 一个UP主听说的这本书,她说这本书也许可以给我们提供另一个视角去看待、思考我们的国家,所以我选择看了 这本书。《江城》是一部纪实文学,讲述了作者何伟(彼得·海勒斯)作为“和平队”志愿者在涪陵生活的经历。通过它,我看到了在我浅薄的阅历里未曾被特别注意到的一段时间,甚至其中的一些事情现在我还在经历或者体验着它的余波。

  “这并不是一本关于中国的书,它只涉及一小段特定时间内中国的某个小地方。”这是作者在开篇作者说明里写的,也是一个只在涪陵待了两年的外国人的谦虚,在中国待一辈子都未必的中国人都未必真的了解中国,何况两年。但这段故事里绝对能看到自己生活的影子。

  作者是1996年来到那时还属于四川的涪陵,那是一个多么风云激变的时间段啊,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了快二十年,苏联解体了五年,在改革开放的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已经长大,八九十年代喧嚣的历史浪潮翻滚着裹挟起他们,也翻滚在何伟的书里。小城市在变革的矛盾冲突中总是表现的更加明显,“而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这正是不断变革的对应面:贫穷、拦路、慢船。”书里的文字都是二维的,扁平的,我也从未去过涪陵甚至不是南方人,但翻开,他就有了戏剧的实体,甚至因为讲述人是美国人并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国名字何伟便带上了几分自己想象中的“西方”风格,燃煤的汽船喷着黑烟,脏兮兮的街道,讲着完全听不懂方言的棒棒军,被淹没的白鹤梁,整个故事和故事里的涪陵在发展中,烟尘滚滚。

  我上小学的时候还在宣传三峡大坝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工程,现在好像很少再讲了。书里没有明写作者对三峡大坝和三峡大坝在带来改变的同时也淹没了很多东西的事实的态度,但也是能看出一种隐隐的叹息,无奈,遗憾,在作者站在这里很多代人以前就已经在这里的白鹤梁以及很多像白鹤梁这样的历史实物就被淹没了,多么令人唏嘘。好多好多的矗立在历史里的老家伙因为一些好像很重要的但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轰然倒下,也许是政治,也许是战争,总之是那些细数过去会感到巨大悲凉和失望的词才能把这些逃过了历史时间的并把自己变成历史和时间的化身的变成一个简单的名词。更让人觉得无力和难过的是,看着这一切,我们更清楚的明白:“你没办法选择自己在哪出生,你不能决定谁会离开你,你能决定的很少。时代的车轮碾过,我们无法螳臂挡车(出自《时光边缘的男人》)。”

  在看《江城》的时候,我看到了许许多多至今依旧存在的问题,让人疑惑,二十几年过去我们好像毫无长进但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的经济发展成果辉煌灿烂,但在社会公德方面依旧有待提高,我们与世界的交往越来越密切,但对明显很重要却好像离自己生活很远其实很近的事情漠不关心,我们似乎永远也无法以一种平心静气的客观去看待我们自己。一切都不一样了,陈忠实再寻凤凰古城找到的不再是沈从文写的那个凤凰古城,再探访涪陵也找不到《江城》里的涪陵。不过不管我怎么看怎么想,历史轰轰,我只不过是历史希腊式长袍上轻易一弹就掉的虱子罢了,不怎么重要,涪陵的土地依旧,地球的旋转依旧。

 只不过,有时听着轰轰的历史声,也会小小慨叹,也许真正的好日子在不曾发达的过去,在尘封的历史。

前言摘抄:

  1996年8月底一个温热而清朗的夜晚,我从重庆出发,乘慢船,顺江而下来到涪陵。涪陵没有铁路,历来是四川省的贫困地区,公路非常糟糕。去哪里你都得坐船,但多半你哪里也不会去。在随后的两年,这座城市就是我的家。在这里,我有时是一个旁观者,有时又置身于当地的生活之中,这种亲疏结合的观察构成了我在四川停留两年的部分生活。2001年,也就是《江城》在美国出版的时候,一条通往重庆的高速公路通车了,一条铁路也正在修建之中,基本上再也没有人坐船去涪陵了。这座城市正在飞速发展着,在过去的二十年,那样一种转型变化的感觉——接二连三、冷酷无情、势不可挡——正是中国的本质特征。很难相信,这个国家曾经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是19世纪西方人眼中“永远停滞的民族”。2003年,三峡大坝一期完工后,不断上涨的江水将陆续淹没那些江畔之城,这多少令我有些伤感。而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这正是不断变革的对应面:贫穷、烂路、慢船。这并不是一本关于中国的书,它只涉及一小段特定时期内中国的某个小地方。从地理和历史上看,涪陵都位于江河中游,所以人们有时很难看清她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在1996年至1998年间,我学会了热爱涪陵。能再次回到长江上的感觉真好,哪怕它的旧时激流只存于我的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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