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03

              爱哭的小胖

    从名字上看“胖”，就是个小胖子。加之是爸爸接生的，所以爸爸倍加疼爱。有句话说“会哭的小孩儿有奶吃”，也许是因为她受不了一点儿难为，能哭能闹，所以才吃的胖呢！那年她刚刚半岁，爷爷带着妈妈和四个哥姐随同难民偷渡湖北的襄河，天地黑洞洞，人们都不敢大声出气，只有小胖看着黑洞洞的河水害怕，哇哇的哭个不停。同船的人们先是害怕，后开始窃窃愤懑。母亲哄不住，为向不滿的人示威，气得要把小胖扔到河里！幸亏爷爷拦着才没有。也许是因此吧，小胖长大就害怕水，站在河中就头晕。琴棋书画、溜冰都会，却不学游泳。建国前，爸爸在部队任无线电教官。部队迁徙的路上，他的学生王志占挑着担子，一头锅碗瓢盆，一头是小胖。烈日炎炎，小胖一身痱子，更受不了竹框的约束哇哇的哭个不停，但爸妈也顾不了她了。解放了，全家随着父亲工作的调动来到河南的南阳市。自打抗战爆发，流离失所，多年都没有全家合影了。这天，爸妈带五个幼年的儿女，到“南阳远东照相馆”拍第一张到南阳的全家合影。不满周岁的小胖看到爸妈和哥姐们都一反常态，面对一支一人高蒙着黑色布罩的铁架子和一位陌生的人，都莫明的坐着不动，便害怕又哭个不停！无法拍照，爸妈急得不行，一向疼爱小胖的爸爸也纳闷道：“你哭啥耶？哭啥耶？”照相馆李老板突然发现半截啃过的甘蔗头，试着递过来，小胖听妈说能“吃”，拿在手里才暂时止住了哭闹。……还有类似很多次的“哭”，被爸妈哥姐记忆犹新，直到小胖长大，仍会听到他们叙述唠叨……。也许是小时哭的太多了，自长大后兄弟姐妹中都没她更活泼，话多爱笑了！爸爸的朋友和邻居曾对妈说：“你家胖妞见谁都先笑”……小胖想道：“笑是打招呼呀！”上幼儿园因为爱笑话多，身边不乏朋友。有个叫李小麦的女孩儿，长着黑黑的面庞，没有小胖个子高，常常送她新手帕糖果之类；家里开着绸缎庄的王玉平，长得好看。她竟生生从家里的布匹上撕下一条条漂亮的发带送给小胖扎头，还有银葫芦吊坠，小饰件，银戒指……听小朋友们说她家是地主。爸爸的京剧票友“戴大娘”摸着小胖的头：“小胖，教你唱“苏三起解”好吗？”三下五去就学会了！爸爸高兴，炫耀着拉着京胡让小胖唱给他戏友们听，一片喝彩不在话下！小胖再也不哭了，倒是看见那些爱哭的就不耐烦。幼儿园有两个李老师，一个矮胖，一个瘦高。矮的称作小李老师，长的黑胖，高的被称作大李老师，长的白瘦。小李老师爱唱戏就常常教小胖唱：“樵楼上打四梆，天色还未亮，为你们婚姻事，俺红娘跑断肠”……。小胖坐在小李老师腿上，听见小李老师对大李老师说：”这胖妞，嗓子真好！”。不用说，凡是幼儿园有文艺活动，都有小胖的身影。到了幼儿园毕业的那天，全体小朋友穿着印有“三幼”统一的紫色格子兜兜，坐在高高的，有三层长长台阶的教室门前。一个个兴高采烈，一片孩子的喧闹声，稚嫩的笑脸像灿烂的阳光，留下了他们人生第一张校友的合影！小胖和一批优秀的小朋友被保送到本校一年级！还来不及对阿姨老师圆满的说一声“谢谢，再见！”，便一无反顾，头也不回飞向知识的海洋！

小胖和大姐，195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