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人间百态——小小说（10）

小小说，篇幅短小，韵味悠长；人间百态，嬉笑怒骂皆有情由。

《别墅》作者刘国芳，选自《2021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陈永林选编。

本篇故事情节简单，讲述了农村从繁荣走向衰败的现实，表现了农村在农民离开后落寞与衰败，以及坚守农村的孤独和艰难！

本篇故事没有曲折动人的情节，作者只描述了农村的常见情景，在这些平常的情景中，展现了农村的繁荣，又突出了农村的孤独。这个过程，就像把农村比做一朵绚丽的花，春天过后，农村一片残红，无人问津，营造了一种独特的艺术境界，特别是进城农民和“我”固守农村的鲜明对比，引人深思。

第一个场面，我路过岭下李家，看到老汉在打扫一座漂亮房子，知道老汉的儿子挣了钱，回家修了这么一栋漂亮的别墅。

采用对话形式，朴实而真诚的语言，就像当年的农民，认真劳作，心思单纯。

我们聊天结束后，老汉叫我以后随时去玩，这不仅是农村的人情世故，礼尚往来，也是后文我再去访问老汉埋下的伏笔。

第二个场面，是我回村后，和同村的九生与禾生聊天，他们无一不是对别墅的赞美，对财富的渴望。此时，李家婆却说要走了，去城里带孙子，他托我照顾她的菜地，并说以后可能没时间回来了，忙！

这个聊别墅的场面，是看别墅的延续，那栋别墅不仅我看见了，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不仅我觉得好看，所有的人都觉得好看，甚至是羡慕，聊别墅是看别墅的继续和必然。李家婆的离开给这次聊天带来了淡淡的忧伤，今天与我聊天的是这些人，明天又不知是谁了。李家婆离开村庄，就像河水决堤，挡不住，而且缺口越来越大。李家婆的离开，也交代了进城的原因之一。

这一个聊天场面，作者也用对话体语言，一如既往的朴实真诚。

第三个场面，我再访别墅。这么漂亮的别墅，却关着门，没人住。我不断问过往行人别墅里的人呢，他们都不知道。

为了表现时间过了很久了，我问的人多，作者采用问答形式。“这家人呢？”“不知道”，这一组问答句子出现了三遍，形成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仿佛农村落寞的哀歌。为了表现时间很久了，作者用了两个“后来”，第一个在“三问三答”前，“这后来许久，我还记着岭下李家那栋好看的别墅……”第二个“后来”用在三问三答后，“我后来还去过几次”，同样是“这家人呢？”，回答的还是“不知道”，这就是三问三答的余韵，更惹人落寞。为了表现时间久，作者都还概括叙述了去看别墅，还是没人。

这个场面是大笔勾勒，以此突出李家人走了很久了。农村，哪怕是自己建好了漂亮的别墅，人们也对它没有一份留恋之心，离开竟然是那样的决绝。

第四个场面，有两“笔”，一笔是概括描写。邻居有很多都走了，我又接到他们帮忙照看菜园子的嘱托。第二笔就是精准描写，邻居禾生因为孩子读书，也在城里买了房子，不回来了，今天是回来搬家的，从禾生口中，我也知道九生也在城里买了房子，不回来了。这是没有告别的告别，虽然我喜欢作田，但是离别的疼痛还是让我难以忘怀。农村的山川原野可能也吞下了不可言说的痛。

第五个场面，写我无心耕种，我扛着锄头从村东走到村西，又从村西走到村东，就像一只落线的风筝，孤独地飘摇于天空中。我走到那座漂亮的别墅面前，没有看见老汉，没有看见邻居，没有看见人烟，只看到别墅玻璃里的一个人，那是我自己（单独成段）。读者读到这里，不禁感染了悲伤情绪，人生就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无限孤独。

说说小说技法

1.朴实无华的语言，描写朴实无华的农村。

2.收尾呼应的圆融结构。

以看别墅开始，以看别墅结束，同样经历，不同境况，不变中有巨变，不仅是农村，更是人心。

3.动人的心弦的情感支点。

玻璃中哪个唯一的农民就是扛着锄头的自己，我爱农村，但农村已经千疮百孔，我固然坚守，但我心伤悲，在我之后，农村又有谁呢？思之心痛！

本篇小说，不以情节取胜，甚至是不以人物形象取胜，它以文末扛着锄头的隐喻取胜。

所以，短篇小说，要平凡中见崎岖，语言朴实不雕琢，情节完整融真情，情感阈限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