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好,我也想不明白为啥子自己偏偏就对血淋淋的刑罚这么感兴趣。小时候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怀着一颗向上的小红心,我们大多数人应该都坚信,世界上好人多,估计满大街都是雷锋叔叔?可随着脱发的加速,你会渐渐发现,世界没那么美好,除了好人肯定还有大把的坏人。
《小兵张嘎》电视剧的字幕组就把最后的演员表泾渭分明地划为了,孩子们,好人们,坏人们,先不谈这种分法是否客观合理,最起码它在一定程度上确认了恶的存在。脱发加剧是秃头,我们人长大心还要变老,这个时候就会知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真实的生活并没有演员表清晰,每个人的心里总会存在些灰色地带。
铁铉,割耳鼻后煮熟,塞入其本人口中。朱棣问:“甘否?”铁铉答:“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凌迟,杀其子。
——《明朝那些事儿》
正如在明朝皇帝朱棣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可以把犯人的耳鼻煮熟再塞到犯人的嘴里,淡定地问:“味道怎么样?甜不甜?”这语气就像你妈问你,今天中午的菜咸不咸一样自然?细思极恐有没有?想过吗?有一天,我们自己也处在权力的巅峰,无人可挡也没人敢拦的时候,会怎样?那些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灰色地带会不会泛滥成为地狱之恶呢?
在一定的社会情境下,好人也会犯下暴行。这种人的性格的变化被他称之为“路西法效应” ——上帝最宠爱的天使路西法后来堕落成了第一位天使,被赶出天堂。
关于性善还是性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不能否认和忽视的是,从古到今,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嗜血的一面。
朱高煦先生突然又不干喜剧演员了,转而练起了举重,他力气很大,居然把缸顶了起来,但由于头被罩住看不清,只能东倒西歪地到处走。
待着就待着吧,你干吗非要动呢?
这一动,就把命动没了。
朱瞻基从头到尾见识了这场闹剧,他再也无法忍耐了,于是派人把大缸按住,然后找来很多煤炭,压在缸上,把煤点燃烧红,处死了朱高煦。
这种死刑方法极其类似江南名菜叫花鸡的做法,不过名字要改成“叫花猪(朱)”。
——《明朝那些事儿》
在牢里,汪直耍起了流氓。他下达命令,给杨晔表演了东厂乐队的拿手节目“弹琵琶”。
所谓“弹琵琶”,并不是演奏音乐,而是一种独特的行为艺术。具体说来,是用利刃去剃人的肋骨,据说行刑之时痛苦万分,足可以让你后悔生出来。这一招当年开国时老朱也没想出来,是东厂的独立发明创造。
可怜杨晔先生,足足被弹了三次,体力不支,竟然就死在了监狱里。
——《明朝那些事儿》
所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不过如此。光是看一本《明朝那些事儿》就可以见识到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刑罚和死法。可我们大多数人对历史上酷刑的认识仅停留在商鞅受了车裂,五马分尸;司马迁受了宫刑,忍辱负重,仍成就《史记》。至于战国时除了商鞅,孙膑之所以叫孙膑正是因为他受了膑刑。
从我奶奶的烧酒作坊里出来的抗日英雄罗汉爷爷被当众剥皮,全程仍对日军骂不绝口,至死方休。
——电影《红高粱》
汉朝的吕太后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还安排了专人“照顾”,然后丢弃在茅厕中任其痛苦死去,割掉耳朵,甚至把脸划花。
——《吕后传奇》
若曦的好姐妹玉檀被雍正蒸了,杀鸡儆猴给自己的政敌老九看,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步步惊心》
一丈红:一丈红主要在后宫中用来惩罚犯错的妃嫔宫人,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曰“一丈红”。 ——,《后宫甄嬛传》
2011年热播的《甄嬛传》中的华妃赏给夏常在的“一丈红”想来甚是让人印象深刻,身为现代人的我们在追剧的时对夏常在并没有有多么同情,而透过剧中仅有的一句交代——人废了,我们更好奇的是一丈红究竟是什么?很多时候,我们对于酷刑的实施既怕既好奇,这种感觉就像看恐怖片,一边害怕地发抖一遍又把捂住眼睛的手指岔开盯着屏幕眼都不眨。
我娘就跟我讲过,我爹年轻的时候,就步行好几里去县城看过一次枪毙犯人,可由于去看的人民群众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最后造成拖鞋挤丢一只,只能光脚回家还遭媳妇骂的严重后果。在我娘心里,我爹这次不着调的行为是关乎一只拖鞋的败家,但我始终相信,亲眼去看过枪毙犯人这个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我爹和好友喝酒时吹牛的谈资。虽然我爹并没有向我描述过枪毙时的具体场景,或许因为我是他的贴心小棉袄,或许人太多,我那不着调的老爹根本连枪都没看到。
2012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就牢牢抓住了人性中恶的一面,上面提到的《红高粱》中的剥皮,《天堂蒜薹之歌》中死的冷漠,《蛙》中以各种方式死在姑姑手下的未出生的孩子,以及《檀香刑》中莫言花费大量笔墨描写的六大酷刑。
檀香刑:把檀香木削成宝剑的形状,然后放进香油里煮。煮的时候要加进去面团和生牛肉然后再捞出来。让檀香木沾染上谷物和肉食的气息, 煮三五天左右,时间越长越好。经过熏煮檀香木会变成坚硬而柔韧的材质,让犯人俯趴在条案上然后用大木锤将刑具从犯人的谷道一点点打进身体里面。有的从喉咙穿出来,有的从脖子后面穿出来。这个过程中檀香木避开了犯人身体里面的重要器官,所以犯人不会立刻毙命,还会活一段时间再死。如果犯人活不到指定的天数,刽子手会给犯人喂参汤来续命,犯人最终会看着自己的肠子和血顺着光滑的檀香木留到地上,腐烂生蛆,恶臭伴着檀香。
姑且不论历史上是否存在这种刑罚,作者的描写够不够生动细致,这个刑罚是不是恶心到了极致。可就是人想出了像艺术一样精致的刑罚,而且我们一边怀着恐惧的心情说着恶心,一边还是巴巴地跑去书店看了这本书。假如我们活在古代,有犯人要被施檀香刑,你不能不承认,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也一定会是众多看客中的一名。你看我们多奇怪,即使是别人要被处死,和自己毫无关系,也要去瞅瞅。即使是现在,在大学校园里,我们很多时候也会生出一种凑热闹的冲动。只要事不关己,管他是好是坏,听一听,瞅一瞅,像模像样地安慰几句,我们好像就真的完全成为了一个热心人,甚至是带着有点小窃喜的见证者。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人能有多变态?每个人都怕死,怕鬼,可成年人的世界里都默认人生在世最不用害怕的是死人。我们总是从历史看见自己,再袖手旁观历史成为现实一种,最后才想起来此刻的自己正是上演的历史,还要理直气壮地喊一嗓子——这个世界可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