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OON AND SIX PENCE

我那时还不了解人性多么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里也找得着美德。

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今天我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在同一颗心里的。

他是一个耽于饮食声色的人,但对这些事物又毫不在意。

“你不想成名吗?大多数画家对这一点还是不能无动于衷的。”
“真幼稚。如果你不在乎某一个人对你的看法,一群人对你有什么意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理性生物啊!”我笑着说。

思特里克德兰很久很久没有作声。但是他的眼睛却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辉,仿佛看到了某种燃起他的灵魂、使他心驰神往的东西。

“有些时候我就想到一个包围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的小岛,我可以住在岛上一个幽僻的山谷里,四周都是不知名的树木,我寂静安闲地生活在那里。我想在那样一个地方,我就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了。”

“我不想过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永恒的现在。”

“从你到巴黎以后闹过恋爱吗?”
“我没有时间干这种无聊的事。生命太短促了,没有时间既闹恋爱又搞艺术。”

“连几个月你脑子里一直不想这件事,你甚至可以使自己相信,你同这件事已经彻底绝缘了,你为自己获得了自由而高兴,你觉得终于成为自己灵魂的主人了。你好像昂首于星斗中漫步。但是突然间,你忍受不住了。你发觉你的双胸从来就没有从污泥里拔出过。你现在想索性全身躺在烂泥塘里翻滚。于是你就去找一个女人,-一个粗野、低贱、俗不可耐的女人,一个性感毕露令人嫌恶的畜类般的女人。你像一一个野兽似地扑到她身上。你拚命往肚里灌酒,你憎恨自己,简直快要发疯了。”

“等到那件事过去以后,你会感到自已出奇地洁净。你有一种灵魂把肉体甩脱掉的感觉,一种脱离形体的感觉。你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美,倒仿佛‘美’是件抚摸得到的实体样。你好像同飒飒的微风、同绽露嫩叶的树木、同波光变幻的流水息息相通。你觉得自已就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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