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看过绘本;也许,你看过小说,但你看过绘本小说吗?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那种插画小说或者文配图的小说,而是图画作为故事发展的一部分。这听起来好像不可思议,因为这确实有点难,要想写成这样的绘本小说,作者不仅要有超强的绘画技巧,还要有极强的编故事的能力,进而还要把图画和文字巧妙地结合起来。是的,布莱恩·塞兹尼克就是这样的人!
布莱恩·塞兹尼克是美国著名画家,曾荣获凯迪克等多项国际大奖;他还是闻名中外的作家,他写的《造梦的雨果》摘取了2008年凯迪克金奖和有出版奥斯卡美誉的2007年美国鹅毛笔奖。所以,他能写出有图有文的小说,这一点也不奇怪,但相当让人惊叹。
我今天想说的是他写的另一本绘本小说《奇迹之屋》。这本书由两部分组成:图片故事和文字故事。作者用大约400页的图片,讲述了一个家庭五代人从船难幸存者到杰出演员家族的历程。但到第五代时,年少的里昂·奇迹被逐出剧院舞台,剧院发生大火,里昂在大火中生死不明,图画在高潮时戛然而止。
作者用铅笔素描绘出一幅幅跨页黑白的图画,这些素描笔法细腻,层次丰富,制造出恰当的富于变化的光影效果,也准确地勾勒出人物的细腻动态和微妙的内心变化,让读者在翻页过程中迅速了解图画的主要内容,并印象深刻。为了让读者更准确地了解故事发展,作者还在图画中巧妙地加入了文字解说,利用事物展现的角度,巧妙地变化人与物的位置关系,有效地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翻看这些图画,就好像看一部黑白的默片电影,引人入胜。
文字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名叫约瑟的13岁小男孩的故事。他从寄宿学校逃出来去投奔他的舅舅——亚伯特·夜莺。舅舅那个古老又华美的屋子里,处处透着奇怪,不时有各种声音传出来。他好奇之下,想要探索屋子的秘密,却发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此时,前面图画讲述的故事和文字的故事联系起来,虚幻和现实反复交错,扑朔迷离,让人欲罢不能。
作者用两条线索贯串起一本书,一条是奇迹家族的发展历程,一条是男孩约瑟对舅舅的屋子的探索发现之旅。两条线索最终在文字部分汇合,最后又以图画的形式结束整本书,首尾衔接,互相呼应,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圈。
布莱恩·塞兹尼克在构造故事时,时刻不忘设置悬念,紧紧抓住读者的兴趣点不放。在图画部分,比利女扮男装的暴露是因为小狗黑眼圈把他的假发扯下来了;故事一开始让我们紧张的恶龙要吃人原来是要演戏;剧院发生大火,里昂最后从火里逃出来了吗?作者没说,就直接转入到了文字故事中。
同样的,在文字故事部分,悬念也是一个接一个。约瑟的舅舅是个什么人,我们都很好奇,毕竟这是小主人公要投奔的人;弗兰基一直在追一条狗,但狗的名字却一直不确定,弗兰基也是疯疯癫癫的,让我们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好不容易看到了舅舅,却在他的屋里发现了好多莫名其妙的地方,舅舅到底在隐瞒什么?约瑟和弗兰基去调查奇迹家族,却发现现实和他们了解到的资料完全不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想解开这些疑团就得乖乖地把书看完,等着作者一一解惑。谜团的最终结局让图画和文字汇合到一起,人物形象也立体丰满起来,人物精神和作者想要传达的理念得以圆满体现。
作者善于把故事放到一个宏大的背景下讲述,而这个宏大背景则常常有现实生活中的影子。奇迹家族的历史从1766年开始,结束于1900年,时间跨度是135年;文字故事从1990年开始,结束于2007年,时间跨度为17年,而奇迹家族的故事又套在约瑟的故事中,几代人的恩怨纠葛,家族身世的隐秘离奇,最后都落到舅舅的维多利亚老屋里。而这个老屋的原型则是英国伦敦老街的丝绸人家,舅舅的原型是丝绸人家的屋主丹尼斯·色孚思,就连舅舅家的摆设灵感也来源于丝绸人家的摆设。这样,故事又和现实有了交错,虚虚实实之间,让人对这种建筑存在的意义更感兴趣。
同时,在故事中,莎士比亚的戏剧集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奇迹家族赖以生存的皇家剧院以演莎士比亚的戏剧为生。这个家族从马库斯的儿子开始就以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主人公命名,历代都是用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人物命名。而在舅舅家的屋子里,约瑟也看到了一本旧旧的,写着人物名字的《莎士比亚全集》的书,这本书让约瑟联想到了奇迹家族中的人物。这让整本书在充满文化氛围的同时,也时时凸显现实的影子。
作者从现实中吸取写作的灵感,也从现实中提取小说的主题。书的最后,约瑟终于知道了舅舅的秘密,并为舅舅感到骄傲和自豪。他喜欢老屋,也喜欢老屋中隐藏的故事,他用实际行动感动了妈妈,和邻居们一起让老屋继续存在下去,成为街区的一景。他自己也收获了幸福和美好。
布莱恩·塞兹尼克的故事总是在悬念中发展,在美好的努力中结束,让人看到坚持的美好,希望的力量,也让人在视觉的盛宴中感受到文字和图画的巨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