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自杀、离校出走,我最终选择与自己和解

内向者向内看自己,认识世界。外向者向外看自己,认识世界。所以在社会世界的秩序里,内向者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从第三方世界闯入了这个现实的社会。

犹然记得小学世界感觉自己像是个外星人。不是说自己长得像ET,不是说无法适应这个社会,而是似乎你能了解这个世界的原理却没法真正理解、接受它一样。

这种感觉,我在村上春树的《海边卡夫卡》强烈地感受到。

这是一个关于十五岁少年田村卡夫卡为逃避俄狄浦斯式诅咒出走的故事,但最终他选择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少年——“我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没有哪个人能够入内,也尽量不放自己出去。“一如我一位朋友曾多次评价我,“你这种性格不讨喜……但让人信任。“一如卡夫卡即使与樱花、大岛、佐伯素未谋面却完全信任,一如“痴呆”的中田让星野君甘愿放弃工作,一路上经历奇奇怪怪的事。

佐伯和中田是第三方世界的人,是影子少了一半的人,他们曾经选择去另外一个世界,而又被分离灵魂和肉体,返回了现实世界。

“人不是为了活着才生下来的么?对吧?然而我越活越没了内存,好像成了空空的外壳。往下说不定越活就越成为没有价值的空壳人。”

“To be or not to be.”很久以前我就在思考这样的问题。那时正值高考,所有人都在奋力备战。而我,找不到为什么读书高考的意义,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从来没有感觉被爱,反而日日愈发感觉自己是一个累赘。如果离开,会不会更好?

晚自习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在埋头刷题,复习,而我,悄悄地一个人来到学校的后山,躲到了一个曾经有过命案的防空洞里。我折着树枝,一遍又一遍地想,我要不要活?我为什么要活?

身边传来同学不断呼喊我的名字,离我两米处的位置。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躲在哪个地方吧,所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绕着后山的小路,试图把我找出来。

最后,我想通了,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了宿舍。宿舍里的人不敢多说话,只是跟我说:“我们帮你装了热水,你快去洗澡吧。”我想通的理由说出来很可笑,也许也没人能够理解,或者有更深的想法我却不知晓。我想的是:我这些年吃家里人的都还没有还,假如我死掉了,他们真的亏死了。起码要补偿回来。

但第二次,我不在学校里玩捉迷藏,而是在校外玩起了”流浪游戏“——离校出走。或许是想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或许是仅仅想出去走走罢了。

我当时没有带手机,把臃肿的校服外套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为了不被人发现。我身上只有很少一些钱。我去了以前错过的一间隔壁镇的高中,幻想着我如果去了这家高中的话,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

因为没有带身份证,我不能进去看。我想了一个愚蠢的办法,绕到这所高中的后山里,试图从山林里进入学校,只是山上实在荆棘太多,我选择原路返回了。

就这样晃晃荡荡地转悠,我又回去了。想去搭船看海,刚好没有出船时间也就作罢。即使我想要放弃自己,也很怕给人添麻烦。虽然已经做出这样荒唐任性的事情了,可我还是在想,假如我出走超过两天的话,学校报警了那不就是很麻烦。于是我选择在晚自习结束一大帮学生出校门口的时候,混进来了。

我不想正面面对我的老师和同学。我在高二办公室里拿起办公室的固话,打给了班主任,跟他说:”我回来了,你们不用担心。“班主任很着急,问”你在哪里?我们过去找你。“我沉默了一会,”我在高二办公室,我自己过来吧。“

他们见到我,没有一句埋怨,班里一个朋友抱住了我,我茫然地回抱了她。老师还带我坐上他的新车,带我去麦当劳。第二天,我跟朋友重新一起去吃饭,她说,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回应她。

“我们大家都在持续失去种种宝贵的东西,宝贵的机会和可能性,无法挽回的感情。这是生存的一个意义。“当卡夫卡与世界对抗的时候,他不断暗示自己,“我必须继续是世界上最顽强的十五岁少年,至少要装出那种样子。”

我回到学校之后,申请搬离当时的宿舍,因为我觉得与她们格格不入。正是这样的一个举动,最终改变我的命运,让我真正重新走回正常的轨道。

有些事,一环扣一环,没有绝对好的事,也没有绝对坏的事,只有你怎么看待它才是真正影响你的轨迹。

在我当年折着树枝的夜晚,我想通的夜晚,我已经仔仔细细地思考过生与死的问题,从那以后,就不要再想,好好活,不要浪费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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