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救援(五)

醒来时,我正躺在一条小船上,飘摇在在一片浅绿色的海上,海风从很远的地方不断吹拂过来,海腥味很重,还夹杂着阵阵恶臭,让我感到有些反胃。

小船被设置为“自动行驶”模式,S的手中托着一个电子雷达,时刻洞察着周围的动向,见我醒了, 她才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醒了。”

想起那道令我昏厥的白光,我感到一丝颤栗。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望着四处的海,我晃了晃脑袋,又问道。

“这是在哪?”

“在月海上,我们正要往月城的方向去呢。”

“月城?”

“对,是我们月球人生活的地方。”

小船缓缓前行,不时地有塑料袋子从船身旁漂过,袋子旁还泛着一圈油渍,我将袋子捡起瞧了瞧,就是普普通通的装食物的袋子,倒是和地球上的食品袋没什么区别。

“这海水怎么这么脏?”我问道。

“这是被污染的海水。”

我明白了刚才恶臭的来源,看着浮在水中的袋子漂向远方,我问道:“你口中所说的月城,已经被污染了吗?”

“只有百分之四十的中心地带没有被污染,其他的都被污染了。”

“中心地带?”

“是的,目前只有A区和B区是干净的,百分之十的人住在A区,他们自恃为月球上最优秀的种族,掌握着月球百分之九十的财富和最尖端的科技,对于B区和C区的人民嗤之以鼻。”S说:“在A区的外围,有百分之三十是B区,那里原本住着善良的B区人民,可是A区人为了发展科技,将B区民众全部赶往了C区,剩下的百分之六十,都是C区,环境质量十分糟糕。”S说:“原本A区的生活质量是最好的,可是这几十年来,随着A区人口不断增多,生活空间不断减少,过多的人口流落街头,为了改变这样的局面,A区的人密谋了一个“人口清除计划”,他们利用技术造出了一个杀人机器,并且决定在三天后启动这个机器,对C区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什么样的杀人机器?”

“待会儿你就会见到。”

小船行了一会儿,S好像察觉出异样。

“嘘,有危险。”S抬起手,让我不要出声,她神情肃然地盯着雷达的屏幕,上面显示有多个红点在向我们这边靠近。

四周的垃圾越来越多,已经包围了整个船身,小船只能在垃圾中艰难地前行。

过了一会儿,船身前方的水面有了动静,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水面,我定神看,是一根黑色的杆状物在往上升,紧接着是一个庞然大物(一只金色的鲤鱼)浮现了出来,被顶上去的垃圾从光滑的鱼身上纷纷滑落,鱼鳞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是一艘鲤鱼形状的潜艇。

S关掉了发动机,小船停了,“鲤鱼”稳稳当当地停在我与S的前方。随后,紧闭的“鱼嘴”缓缓张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士兵,他们的制服的后背上有一个大大的龙形图案,应当是归属于某个组织,其中一名士兵手上拿着一部机器,另一名身后背着一把长枪,他们的全身包括脸部都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兴许是月球语。)

他和S对话了几句,按了一下机器的按钮,机器发出一道蓝光,S立着不动,光束扫过她的瞳孔,机器发出“叮咚”的声响,接着他又转头开始盘问我了,我听不明白,茫然地望着他,紧接着他拿着机器开始扫描我的瞳孔,扫描完毕,机器发出另一种刺耳的蜂鸣声,这家伙突然警觉起来,拿起机器要再扫一次,这时,我已经看到他的同伴在摸索自己身后的长枪了。

机器再度扫描我的瞳孔,我感觉气氛不对。

拿枪的士兵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自己的长枪。

“趴下!”S一声惊呼,我应声趴下,S端着枪,飞快地朝两名士兵各开了一枪,枪口并未射出子弹,只是“咚咚”发出两声闷响,他们的脑袋像爆米花那样被炸地四分五裂。

血液和脑浆溅到了我的身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如果说此前我把这场月球之旅看作一场游戏的话,那么现在,我终于意识到:即便是游戏,也是一场极度危险的死亡游戏。

“我们已经暴露了,所以他们必须死。”S十分冷静地说,“在你开启战斗形态之前,是十分脆弱的,所以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说完,她将枪丢给我,我哆哆嗦嗦地接过。

此时的海面上,漂浮着两具无头尸体和一艘仿佛死去了的鲤鱼潜艇。

“那些人是谁?”我问S。

“是A区的巡逻兵,这片海域已经在A区的监视之下。”S按下了小艇上的加速键,行驶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两名士兵死了,他们的上层肯定很快就会发现,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儿。”

在小船将要靠岸时,海上起了雾,透过沉重的雾霭,我隐约看见远方的大地上,立着一个庞大的物体,朦胧中看起来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随着距离的拉近,它的真实面目终于浮现出来——一尊巨型的机器人。

这尊巨人的高度简直不可估测,它足蹬地,头顶天,像一根岿然不动的天柱立在那里,大有不可侵犯的威武气势。

“那是什么?”我诧异地问S。

“A区制造的用来毁灭的武器。”

“这东西具有破坏性?”

“非常大的破坏性,他的一个足印就有一个普通城镇那么大,一旦被启动,必定生灵涂炭。”

小艇靠了岸,S让我先上岸,她要将小船设置成“伪装”形态。

“关于这个武器,等到了安全地我再跟你说,如果被那些巡逻兵的同伙赶来这里,我们就走不掉了。”S一边说一边操纵着小船的表盘。

“好了。”她跳上了岸边的踏板。

船身震颤了一下,便缓缓地褪去了它原本的颜色,与四周的海水融为一体。

“这里就是C区了。”S眉头紧锁,“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手表:“即便在停泊状态,小船的电量也只能维持三个半小时,在有限的时间,我们必须离这里越远越好,时间一到,这艘小船便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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