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同学相聚东北澳散记(五)

        我的初中同学小渝,全名付小渝,祖籍浙江金华,出生地重庆,与我同岁属马。小渝的父亲是我初中学校的校长,一九四九年的南下干部,曾经任职重庆公安局下属的派出所长。后来调动到教育系统工作,担任过两所中学校长,在任期间成绩颇丰、口碑甚佳,多年之后还一直为人称道。小渝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应该算是名门之后吧,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印象。

          一个班级的同学有四十来人,要好的在当时起码也有十来个,半个世纪过去了,能称之为情投意合者寥寥。非人心不古,见异思迁,而是后来的经历境遇不同、造化弄人的结果。而小渝与我,虽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心灵契合。个性都洒脱奔放,认知都不落俗套,境界目标心里也都有。那些年天各一方,通讯联系多有不便,再加各自工作、生活忙碌,几年一见也都常态。但每每相遇,都有酒逢知己的感觉,都会彼此欣赏、格外珍惜。

        试图比较贴切的描述一下我的同学,似乎也并不那么容易,有时候好归好,但要真正说出那个藏在心里的“好”,虽仔细揣摩却难如人意。好在这次相聚澳洲,与老同学在游轮上喝咖啡,在酒店里品绿茶,随意间谈起过往,说到人生的不容易,对老同学又多了几分认识。“在老同学十岁时,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变故。本来还算优渥的家庭,突然因为“四清运动”时党的特殊政策,让出身地主家庭,历史上参加过“三青团”的母亲,从学校教师的岗位上除名,遣返回浙江农村老家。而担任学校领导的父亲则被组织谈话,或选择离婚、或被开除党籍、公职。在人人自危的不堪岁月里,10岁的同学担当起了看护家庭,照管两个小自己三、两岁弟弟的重任,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学会了自立;再后来文革灾难席卷,父亲被打成走资派,抄家、游斗等无情打击接踵而至,年仅十二岁的他,又一次经历了社会扭曲带来的人心叵测、世态炎凉。

          人生的厄运在那些年月似乎没完没了。好不容易迎来了改革开放,好不容易有机会参加高考,好不容易过关斩将,两次都取得超过一本录取分数线几十分的优异成绩,可最终却因为身患小儿麻痹后遗症的残疾,而被挡在了理想的大学校门之外。老同学经历的莫大打击,可想而知。但是老同学并没自暴自弃,又开始了考电大、自学的道路,学中医、干杂工都坚韧不拔、执着努力。再后来应聘到重庆煤炭研究设计院,从最基层起步,凭着对理想的追求,靠着坚韧不拔的意志,依托着优良的情商、智商根底,硬是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之路。在学院派、高材生云集的科研单位,有了数项属于自己的发明专利,有了担任多个分院主管的突出业绩,有了上上下下高度评价赞许的官品人格。

        赋闲退休后的老同学,婉谢了单位的返聘,很快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定位。炒股、唱歌、品茶、旅游,交友,俨然成为圈里人人敬仰的“老大”。老同学虽身带残疾,内心却充满自信、令无数身体健全者望其项背。他性喜自由,追求时尚,勇于表现,充满激情,有着非常难得的人格特征和精神品质。与他共处,无需客套礼俗,片刻之间就能感受到自信、帅气的阳光大男孩般的特殊气质,感受到其身上透露出来的气场、魅力。令人激昂,催人奋进,让人敬慕之心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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