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年祭拜知是谁？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断魂”度娘的解释是：灵魂从肉体离散，指爱得很深或十分苦恼、哀伤。是啊，清明节是一年一度拜祭先人（不一定是前辈，亦可能是先逝的平辈甚至晚辈）的日子，骨肉至亲阴阳相隔，怎不情绪低落，神魂散乱。然而，时至今日，“断魂”的恐怕主要是路上不断连环相撞的车主们了。在陈宅下高速，一溜烟排着十多辆车，不是车头破损，就是车尾断裂，人们三三两两站立，无不愁容满面，有的在焦急地打电话……很显然，在这个冷雨霏霏的日子里，你撞我碰该是多么的令人悲伤的事。祖先面对如今的高科技也许是心有余而力不逮，未能在这一天保佑他们在路上奔波尽孝的子孙们。

      相比较而言，我对清明似乎没有太多的感受。我读书的时候，清明扫墓主要是到烈士陵园；从高校出来，执教重点中学，清明扫墓仍然是到烈士陵园。而为自己的亲人扫墓少到屈指可数。我们的爷爷在我父亲小时候就去世了，不要说我们没见过面，父亲对其印象也不深。奶奶在世时，我曾经和她老人家生活了四年，但她从未带我们去为爷爷扫墓，我们也从不问她爷爷怎么走的，埋在哪里。奶奶去世后，因交通不便，祭扫工作经常父亲一个人在做。他常常步行60里地，在乌岩蔡住上一晚，祭扫后再步行60里地返回。后来我们三姐弟成家立业，各自繁忙，而老父年岁渐增，清明祭扫便变得断断续续了。

      等我们姐弟三家皆购置了车辆，又因各自休息时间不统一，从来没有聚在一起扫墓。今年大家提前二个月就在商量时间，最后确定4.5清明节无论阴晴，一齐到石壁上山祭扫。

      上午8:40我们夫妻驾车从金华直奔东阳。虽然高速免费，但大约雨天，出行人减少，加之甬金高速车流量本来就不大，一路畅通无阻。9:30出东阳收费站，我的小车停在出口车位上，夫妻换乘上姐夫的商务车，等弟弟一家赶到，两辆车十大二小共十二人上高速直奔石壁。

      奶奶的墓在潜龙山，风水很好：山不高，裸高估计就三四十米。山脚有潜龙庵，刚刚修整一新。山路稍陡，本想劝腿脚不便的老母留山下休息，但老母坚持上山。好在山路很短，不久便来到奶奶墓前。小弟负责砍去墓上杂草、小青竹，老父与弟妇负责烧祭品，姐与妻负责照看两小孩，我负责拎花篮。大家点香祭拜毕，开始焚烧各类祭品，我则给姐夫、侄子、侄媳等人谈风水。我说此处风水一流，山像龙椅，奶奶之墓就在靠椅正中。而正前方是很大的一片空地，虽然再往前有一小山挡住了前面的水库，但小山间筑了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如此既能聚财富，又能通四海。堪称绝佳。虽然风水之学，我也是一知半解，但忽悠一下普通人足矣。

      奶奶去极乐世界已四十余载，如果像某些科学家所称那个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是平行的，那么奶奶已经是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因此，扫墓已没有太多的悲伤之气。正如于金龙作词、宋毅作曲、马琦演唱的《二十四节气歌之清明》所说的那样：“心里常怀感念恩，扫墓祭亡魂，摆上供品叩拜先人，祈求祖先庇佑我们，柳叶片片青又嫩，桃花朵朵笑迎春，走出家门微风阵阵，春意盎然满乾坤。……植树造林多勤奋，养蚕功夫深，降下甘露风调雨顺，万物复苏大地回春。”感恩、勤奋、欢笑、祈盼成为了清明节的关键词。但是当父亲喃喃自语：“娘，除了你的曾孙曾媳在美国读书外，全家人到齐了，都来看你。你自己多保重，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老父此时的声音有些忧伤、有些无奈，我也突然伤感起来。是啊，父母已八十三高龄了，我们姐弟也五六十岁了，一家在东阳、一家在金华、一家目前在美国，以后不知会在哪里安家，要再聚在一起来看望奶奶确实是越来越不容易了。但我相信，只要心中有爱，眼中含情，天涯无处不可祭拜。而无论我们生活在哪里，我奶奶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时时保佑我们。

      金华有雨，到东阳晴；进入诸暨区域雨，到潜龙山睛；祭拜毕离开潜龙山回东阳雨……这一路冥冥中似有神灵在保佑。是奶奶还是我的所有未曾某面的先人？哦，不管是谁，我的心台都燃着一根巨烛三支明香，为那些已逝的时刻保佑着我们的亲人们跪拜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