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与《战国策》札记(七十三)

秦、赵战于长平,赵不胜,亡一都尉。赵王召楼昌与虞卿曰:“军战不胜,尉复死,寡人使卷甲而趋之,何如?”楼昌曰:“无益也,不如发重使而为媾。”虞卿曰:“夫言媾者,以为不媾者军必破,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论秦也,欲破王之军乎?其不邪?”王曰:“秦不遗余力矣,必且破赵军。”虞卿曰:“王聊听臣,发使出重宝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宝,必入吾使。赵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合从也,且必恐。如此,则媾乃可为也。”

秦国、赵国在长平交战,赵国没有胜利,死了一个都尉。赵孝成王召见楼昌和虞卿说:“军队没有打胜,都尉又战死了一个,寡人派全部甲兵袭击秦军,怎么样?”楼昌说:“没有好处,不如派出一个重要使者和秦国讲和。”虞卿说:“那些谈论讲和的人,认为不讲和军队一定失败。可是控制讲和的权力在秦国手中。再说大王就秦国而论,是想要打败大王的军队呢?还是不是这样?”赵孝成王说:“秦国是不遗余力了,一定准备打败赵国的军队。”虞卿说:“大王姑且听从臣下的话,派使者拿出重要宝器去归附楚国、魏国。楚国、魏国想要得到大王的贵重宝物,一定让我国的使者进入他们的国家。赵国使者进入楚国、魏国,秦国一定怀疑天下诸侯在搞合纵,必定恐惧。如此,那么讲和的事才可以去做。”

虞卿送珍宝给魏国、楚国然后在和秦国讲和,其实主动权还在秦国。只不过为争一口气罢了。就是不愿承认是被秦国打得服从的。哎!经营一个国家难啊!

  赵王不听,与平阳君为媾,发郑朱入秦,秦内之。赵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阳君媾秦,秦已内郑朱矣,子以为奚如?”虞卿曰:“王必不得媾,军必破矣,天下之贺战胜者皆在秦矣。郑朱,赵之贵人也,而入于秦,秦王与应侯必显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赵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则媾不可得成也。”赵卒不得媾,军果大败。王入秦,秦留赵王而后许之媾。

赵孝成王不听,用平阳君赵豹办理讲和事宜,派郑朱到秦国去,秦国接纳了郑朱。赵孝成王召见虞卿说:“寡人派平阳君与秦国讲和,秦国已经接纳郑朱了,您认为怎么样?”虞卿说:“大王与秦国一定不能讲和,赵国的军队一定被打败了,天下诸侯祝贺战争胜利的人都已经到秦国了。郑朱,是赵国尊贵的人,而进入秦国去讲和,秦昭王和应侯一定把这个显贵重要的使者给天下诸侯看。楚国、魏国认为赵国讲和,一定不会援救大王。秦国知道天下诸侯不援助大王,那么讲和是不能成功的。”赵国终于没能与秦国讲和,军队果然被打得大败。赵王入秦朝拜,秦国扣留赵王后答应赵国讲和。

秦国统一不可逆转,但是赵国转不过弯来。那只好战场上见真章。

好了,我们来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吧!

安菲玻里的失陷引起雅典很大的惊慌。这个地方不仅因为它供给木材,以为建筑船艦之用,而且从这个地方得到很大的收益,对于雅典是很有用的;并且,虽然斯巴达人得到帖撒利人作为向导,达到了斯特賴梦河一带的雅典同盟国那里,但是如果他們沒有控制河上的桥梁,他們就不能再进一步 ,因为河水在城市的上方构成一个很大的湖;而在面向爱昂的一面,他們容易被雅典的三列桨战艦封锁。但是现在这些困难都沒有了。雅典人又恐怕同盟国叛变,因为伯拉西达的行为表現得十分溫和,无論他到什么地方,他經常宣布他的使命是解放希腊。一些隶屬于雅典的城市听到了安菲玻里的失陷,听到了对安菲玻里所提出的条件,听到了伯拉西达的慎重举动,它們渴望改变它們的現况,向伯拉西达提出条件;請求他繼續前进,到它們的境内来,它們彼此爭先叛离雅典。真的,它們認为这样作是十分安全的;但是后来事实证明雅典的实力正和它們在估計雅典实力上的錯誤是一样大的。实际上,它們的判断是根据自己的願望,而不是根据可能性的健全估計;因为人們慣常是这样的:当他們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們会毫不深思熟虑地把他們所需要的东西寄托于自己的希望;而对于他們所不喜欢的东西,他們会用充分的理由来拒絕。此外,雅典人最近在彼奧提亚战敗,伯拉西达說,雅典人在尼塞亚甚至于不敢来和他本人在那里率領的軍队交战,这句話虽然是假的,但是很有煽动性。这一切使它們有了信心,使它們相信雅典不会采取任何步驟来保护它的利益。但是最使它們願意冒一切危險的是当时的乐观情緒,它們好象是第一次发現斯巴达人真正积极行动起来了。

看来雅典确实并不讨人喜欢,主要是唯利是图。

这一切都逃不过雅典人的注意,虽然是在这样短的时間內得到情报,而且又是在冬天,但是他們尽可能派遣駐軍往各城市去。伯拉西达派人往斯巴达,請求再派一支軍队去援助他,同时开始在斯特賴梦河上建筑三列桨战艦。但是斯巴达人毫沒有帮助他,一則因为斯巴达的主要人物嫉妒他,一則因为他們具正的願望是想恢复在島上被俘虏的人和秸束战爭。

伯拉西达受到斯巴达领导层的限制。

在同一个冬季里,麦加拉人收复了雅典人所占領他們的长城⑨,他們把长城鏟平了。

麦加拉人铲平了雅典建的长城。

伯拉西达攻陷安菲玻里后,率領他的同盟軍进攻阿克特。这是一个突出的地角,靠近大陆的一边,有波斯国王的运河;地角的尽端有亚陀斯高山,面临爱琴海。阿克特的城市有安得罗斯的殖民地散恩(这个城市正在运河附近,位于面对着优卑亚的海岸上)以及泰苏斯、克里奥尼、阿克洛多依、奥罗菲克塞斯和第安一一后面一些城市中居住的都是混杂的外国种族,他们所说的是希腊语言和他们自己的方言。也有一小部分卡尔西斯人成分,但是大部分是属于第勒尼安族的皮拉斯基人,②他们过去是和俾萨尔提亚人、克莱斯吞尼亚人以及伊东尼亚人同住在雷姆诺斯和雅典的。这些城市都是很小的。它们大部分都倒向伯拉西达一边了,但是散恩和第安坚决地反对他。他带着他的军队留在这两个地方,破坏它们的土地。

伯拉西达也会破坏敌人的土地。

当他知道它们不肯屈服的时候,他马上进攻卡尔息狄斯的托伦⑧,这个城市是雅典人占据的。城内有极少数的人招请他来,准备把这个城市出卖给他。他正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到了,他带着他的军队停留在带奥斯丘赖兄弟神庙的附近,离城约三斯塔狄亚。雅典驻军和大部分居民完全不知道他来了,但是那些和他私通的人知道他会来的(有极少数人秘密地出来和他相会),他们派人守望着,等待他来。当他们知道他已经到了的时候,他们马上引导七个轻装的人,带着七首进入城内。原先已经派定了二十个人做这项工作的,但是只有奥林修斯人来西斯特拉图领导的七个人,敢于进城来。他们经过面临海滨的要塞而沒有被发觉,爬上山丘(城市就在山丘上)杀死了守卫最高岗位的驻军,打开面向加那斯特勒安地角边的后门。

伯拉西达一路进击。

同时,伯拉西达带着其余的軍队稍微前进,又停下来了。他派遣一百名輕盾兵在前面,准备任何一扇門打开和約定的信号发出来的时候,他們就首先冲进去。这些輕盾兵等待了一些时候,不知道内应迟缓的原因,他們漸漸到了城下。城内私通敌人的人和那些已經进了城的人正在布置一切。当他們打破后門,截断通到市場去的大門上的門閂,把大門打开了的时候,他們首先引导附近一些軍队从后門进城,这样,从后面以及两旁突然进攻,可以引起城内那些不知事情具象的公民很大的恐慌。于是他們按照預定的計划,举起烽火信号,幷且把其余的輕盾兵从通达市場的一些大門中带进城内。

内外勾结。

当伯拉西达看見信号的时候,他馬上命令他的軍队起来,跑步前进。他們一齐大声呼喊,引起城內人民很大的恐慌。有些从城門中直冲入城內,有些沿着倚靠在城牆边的方块木料爬上城牆(这些方木块是用来拖运石头,以重建那部分倒下来了的城牆的)。伯拉西达带着他的主力軍一直跑上山,达到城市較高的部分,因为他想使他完全有把握从底到頂占据整个城市。他其余的軍队則分散在全城中的各处。

介绍攻城的过程。

城市就是这样被攻下来了,当时托倫的大部分人还在粉乱的情况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内应者以及和他們的思想相同的人馬上和侵賂軍联合在一起了。至于雅典人,他們大約有五十名重装步兵,睡在市場里,当他們知道事变发生了的时候,有少数在战斗中被杀,但是其余的都逃跑了,有些是从陆地上逃跑的,有些乘着正在那里巡逻的船艦,逃往勒西修斯去了;勒西修斯是雅典人夺取而占据的一个要塞,位于城市的尽端,突入海中,有一个狹窄的地峽与城市相隔絕。托倫人中的亲雅典党人也逃往这个地方去了。

亲雅典派逃跑了。

天亮的时候,伯拉西达已經把城市牢固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于是他向那些和雅典人一起逃亡的托倫公民发表宣言,邀請所有願意回到自己的家乡的人回来,保鉦他們仍然享有公民权而不致于受到报复。他又派遣一个傅令官到雅典人那里去,要求他們退出勒西修斯,因为这是卡尔西斯人的領土,幷且說,他們可以根据休战和約,带着他們的財产离开。雅典人拒絕撤出那个地方,但是請求一天的休战,以便收葬他們的陣亡者。伯拉西达給他們两天的休战期間;在这两天中,伯拉西达把附近的房屋設防,而雅典人也加强他們自己的陣地。

取得优势后向雅典人要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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