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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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絕對是忽略了一個與其自身的文明進步生命攸關的命題。這個命題便是:人們如何共在!

        今晩你是注定要失眠了,但轉而一想,也罷:多眠寡在,少眠多在,睡成死豬樣那就等於不在。

        近年很流行的一詞:裝叉。弄不懂叉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狀、形態,如何能裝?其實細細一想,裝叉的要義就一個裝。於是我們說,有一種在是以裝的面目出現的,謂之裝在。裝在在在之總量中的佔比極高;尤其是中國人,自始至終都在裝在,天南海北都是裝在,从廟堂到江湖都要装在。那麼,什麼樣的人最擅長裝在?台面、場面上的人吧:舞台、講台、官場、會場……十之八九便是一個個裝在的活跃的平台,小台面小裝,大場面大裝。不一定是裝叉,但一定是裝在。

        世有裝叉在,也有率真在。在畸在歲月里,唯裝在者則能生,而率真者必死在。林昭要做真在,所以年紀輕輕就死了;郭沫若裝得很好,所以一直能高高在上。

        總歸會有那麼幾個不怎麽安分守己的人,即守不住一己之在的邊界,老一心想著要充任什麼至聖先師、人民的教宗、領袖大大的……

        從亞里士多德開始,哲學的真正對象就是存在。東方民族很少思索存在之謎,故為自在的民族;自在的民族,即沒有自覺、反思、不善表達的自在狀態下的民族。自在的民族須臾離不開奶媽、牧者,奶媽或牧者的新話叫導師或領袖;——偉大的領袖,其實只是偉大的奶媽。只有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才永遠深情地呼喚著「親愛的媽媽」。除了奶媽,自在似乎還非常依賴於超在(超越一切、君臨眾生的存在);而超在中的一種,謂之諸神。諸神的黃昏景象,曾出現於西方的天空,一俟諸神消失便換了人間;在東方,諸神開始只高懸於晨曦,然後一直如日中天,而神道之下,人則蟲而蟄之。那麼,諸神又是啥呢?諸神只是一個不斷忝列的譜系,諸如馬義、毛想、鄧思、三表、科發、國梦……之類。神聖不可以動它一個指頭的諸位,簡稱諸神。然而,再怎麼送上天的諸神也應該有它的黃昏,因為這關係到大地上人類的幸福。無論如何,諸神倘若如日中天一天,那麼人類便要暗無天日一日。

          空洞之在距離非在(也就是不在),往往只有一步之遙。金訓華為了一根急流中漂去的木頭,就可以義無反顧地讓自己不在。空洞之在抽走了人的意義之在,而讓自己成了無釐頭之在,自然會做一些無釐頭之事。

        把自己弄成被他者任意擺布的在,時而在東鄉時而在南山,時而是這種角色時而是那種角色;置身於一個一再為他者擠兌、滲透的時空中,而且是逃無可逃……所有這些,都是在讓在白白流失、讓在慘不忍睹,總之讓在成了很少在甚至根本不在的命運的失寵者。

        時間、空間加上物事,這就是在。於人而言,在則是人最可切身感覺到的東西,在才是人的最大的現實。

        通常来看,不在应该有兩種:完全徹底的不在,比如遠走他鄉了,離開人世了,撤職查辦了,不再登台了等等;形在實不在,比如會場黑壓壓的人群,因人微而言輕幾乎為零,角落里歇歇了,顾问或名誉了……許多這樣的不在,用吳方方言表達即「當呣沒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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