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不知为何，老爸的情况今天又有些反复。早上喂饭只吃了几口粥就再也不肯吃饭，无论老妈和我怎么商量怎么哄都无动于衷。

上午，在诊室接到老妈的电话，“你爸又不听话，药也不点，小护士都来了好几趟。”无奈，我给主治医生打去电话让帮忙看看情况。

中午，我回到病房，老爸躺在空床上睡得正酣，面部的皮肤也失了光泽。

好不容易把他哄回了自己床，无论说什么他都支支吾吾自说自话，无人能懂。一转身的功夫，就又睡过去了。

嘱咐老妈也睡一会儿，趁着我还在病房。显然，老妈睡得并不踏实，十几分钟就睁开眼睛挣吧着起来，告诉我去上班吧。

下班时，同事看到我太疲惫，要给我刮痧缓解缓解。我也确实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问了老爸的状态，老妈告诉我一直睡着，还算稳定的。

刮痧时，因为惦记着老爸老妈，心不静，一直催促着同事点到为止了，但还是在心区、肝胆区痛感很明显。同事心疼我的处境，担心我把自己搞垮。

但在老爸还在的时候，我又怎敢垮掉呢。

姑姑和二姨一直催促我先联系好殡葬事宜，把我搞得极度烦躁，虽然我知道既然躲不掉，确实应该早做安排。

晚上，妹发来微信，聊起老爸今天的情况，她感觉老爸在医院比在家烦躁。她说还感觉老爸如果能回家应该会踏实点儿。

想起老爸和姑姑交代，如果真的到了最后的时间要去医院，一定不能在家走，他说怕我们会害怕。

可是，老爸，我们怎么会害怕呢？你那么爱我们，我们也那么爱你。

再晚点儿，老爸好像是清醒了些，说自己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迷迷糊糊的。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可能是累了，又睡了。或许老爸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更晚些，给我刮痧的同事发了微信给我鼓励和安慰。

又晚些，联系了朋友，询问了人走后的一些事情。她说会帮我打点所有，还告诉我她一直都在。

虽然知道老爸已经是一天一天地挨日子，很痛苦。但我却怎么都不愿意接受他将要离开我的现实。

想着都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