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下班回到家,在自家门前按响了门铃,门里面传来儿子“来啦”的声音,门开了,一张熟悉而又期盼已久的童真的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儿子欢快地叫着“爸爸”,声音拔得很高,带着略微蹦蹦跳跳的节奏。因为封控和我们的工作需要,儿子已经在奶奶家生活和学习了两个多月,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又合着全城解封的大喜时刻,他妈妈把他接回家里来聚一聚。今天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和儿子的第一次重逢。一来是在奶奶家被照顾得很好,虽然奶奶已经年迈,幸好旁边有个大妈妈在帮忙照顾,二来是整天被封控在家,没得出去接受阳光的洗礼,儿子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以前那个曾经黝黑的小家伙变成了玉面小书生了。

  晚餐的时候,儿子主动地给我和他妈妈夹菜,让我感动了好一会儿,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儿子看上去似乎变化不少,个头长了点,说话似乎也头头是道了起来,连沪语也说得溜了,比之前只会蹦出几个沪语单词的水平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估计如果有沪语考级的话,他这个年龄段是完全可以过关的。

  因为夫人要上夜班,晚餐后,为了不迟到,我开车,带着儿子先把他妈妈送到单位去,然后再将儿子送回奶奶家继续他在那里的生活和学习。之所以在解封了以后还要将儿子放在奶奶家一段时间,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等这波疫情相对平息了之后,再和我们一起生活;另外,对于一个双职工家庭来说,老人们的帮助显得尤为珍贵,儿子长这么大,其中,外公外婆就起了很大作用。一路上,儿子用他那个略带着点“洋泾浜”的上海话跟我们说着笑话,逗我们开心,尤其是学“新闻坊”主持人黄浩说的“奥密克戎促里促克,防控措施一定要做好”,“促里促克”在沪语中有恶毒的意思,把我们逗得,还好,我是把住了方向盘的。

  等到了单位,夫人开车门下了车,儿子向他妈妈潇洒地挥了挥手,说了句“一路顺风”,尽管用词不太准确,但想让妈妈带着愉快的心情上好夜班的想法是很显然的。关上车门,我调转车头往回开,开着开着,突然听到后座上传来了一丝弱弱的抽泣声,这是儿子的哭声,我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我知道,刚才他逗我们开心,是因为他知道他还不能马上回到父母身边生活,心里有些不太情愿,不愿意他妈妈看到他沮丧的样子,影响妈妈上夜班的心情。现在妈妈不在身边,他可以释放一下这一天来因为要暂别而一直忐忑不安的情绪了,尽管他对我们的安排,也“嗯嗯”的地答应着,没做其他反应,似乎内心在隐忍着。所以,对于这会儿他的情绪波动,我是很能理解。还好,在我的安抚下,儿子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透过后视镜,望着儿子重新淡定的表情,我也似乎轻松了一点。

  车开到奶奶家,把儿子交给了奶奶和大妈妈,儿子径直地往屋里走,放下他带的东西,我也匆匆地和母亲、大姐还有儿子打个招呼,回头就走,生怕在门口缠绵,勾起儿子的伤感情绪。回家路上,我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悻悻的样子,想着儿子在车上说的“刚刚见面,聚在了一起,又要分开”这句话,心里难过了起来,真想回过头去把他接回来算了,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想想,在他这个小小年纪,能够体会一下与父母暂别的伤感与烦恼,或许也是一种历练,毕竟,人生不会一帆风顺,路还得靠自己的感悟才能走好,这样的安排,或许对儿子来说是值得的吧。

  二零二二年六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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