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正月初四

        今天是正月初四，阳光很好。我坐在阳台上喝茶，看肥皂剧，玩手机，很是惬意。

      老陈甚至端来一杯酒，一碟卤牛肉，就着阳光小酌。一派岁月静好。

      我和老陈结婚近三十年，像这样从早到晚呆在一起，同看一部剧，同坐在阳台上，同窝在沙发里的时光基本没有。咱俩性情不一样，爱好不一样，很少共同出席某些场合。而他也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在家三十分钟，必扯万千理由出去晃荡。有朋相约，是从不爽约的，定会既醉而归，我自是白眼、呵斥相候。而现在，我和他在这斗室宅了五天了，为了找点乐趣。我俩一起刷抖音，一起分享有趣的文字和视频，像年轻的恋人。

      这种氛围让我们暂时忘却了大年三十的焦灼与沉重。

        大年三十，各种和疫情相关的信息铺天盖地的涌来。腊月28才回家的妹妹，因担心不能按时返回深圳而不断抱怨，更是让焦灼的空气里充满了不安。在不断刷屏的感染人数、封城、封路的信息轰炸下，我把她送上了深夜23：30开往广州的火车。

        返回的路上，零星的焰火在空中绽放，焰火的稀少不知是因为疫情还是因为禁鞭。在黑暗的夜空下，那光好孤寂。愈发显示出这个夜晚平静下的不安。

        打开手机，依然汹涌着和疫情有关的各种信息。春晚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似乎与此时的宁静格格不入，甚至觉得是一种罪恶。此刻，每个国人的心都是坠着的。这应该是最不受关注的一届春晚吧。

        24:00，新年的钟声依然准时响起。每年这个时候，会有很多的新年祝福，会有很多的红包。可同事群、朋友群、亲友群、同学群都一片静悄悄。这个春节，我没有发一个红包，没有发一条祝福短信，也没有回复一条短信。很久很久，同事群里有人发出一则新年问候，回复者寥寥无几。心就是这么沉着，面无表情的翻看各种信息。忧伤、悲怆、感动、流泪。直至凌晨3:00。

        仅仅只是二天，人们就走出了慌乱与悲怆。就像我和老陈。各种搞笑视频、文字、图片就开始疯狂传播。人们都愿意用欢笑抵御伤痛。也仅仅是二天，人们就开始宅不住了。哪怕小区进出需要登记；哪怕街道、乡村封路；哪怕每天通报的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在不断增加。当新年的太阳升起，人们就像今年的生肖鼠一样探出洞来。留心一下微信运动排名，赫赫然有2万多步的，一万多步的大有人在，千步以下的不到十人。明明大街上人烟稀少，你想象不出这些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完成了这些壮举。

      当然，我也出去了。第一天，我仅遇到了一只猫，还欣喜万分。第二天，我看到了三个垂钓者，暗忖他们就不怕病毒吗？第三天，路遇的人又多了二个。看来，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临危不惧的。遂想起了裴多菲这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生命相较于自由，人们更愿意享受自由带来的快乐，而不是生命长度上的数据。

      人是万物之长，只要生有残息，就会追求精神的愉悦。所以在蛮荒的原始社会，人们就创造了愉悦身心的音乐。一味的抑郁、悲伤只会让整个社会充满阴霾。而欢笑则是抵御悲伤的最好武器。人类对美好事物置之生死于度外的追求才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所以就有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改朝换代，就有了传播思想火种、为民请命的伏尔泰，就有了愿牺牲我一人，庇万家平安的逆行者......他们以己之力为整个人类创造美好未来。

      今天是武汉封城第五天，每天的死亡人数和确诊人数还是在不断增加。人们已经能平静乃至淡然地查看数据的变化。即使疫情发生在自己或者亲人身上，也未必会慌乱。封城的时间里，人们也开始理性思考疫情形成的原因以及政府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起初的慌乱与抱怨成了现在的理解与配合。

      大家都在说：还忍一忍，等一等，不要给国家添乱，一切都会好起来。

        四月，樱花灿烂的时候，每一树花下定是人头攒动。这也应是每一朵花的心愿......

        我也会乖乖地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