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我拉黑了我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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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走着走着就淡了,不问不念,最终都会从记忆里抹平。

很多事,我想了很久,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我完全猜不到最终我会和我的的下铺小A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01-

小A来自滇西的某个地级市,而我则来自滇中南,由于自身性格差异,我和她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也或者是我一开始就成为不了她的朋友。

大学里说“朋友”这个词显得太嘲讽,不过是在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小A是爸爸妈妈送到学校来的,开学的第一天她的爸爸为她扛行李,妈妈为她铺床。

她坐在一旁开心地玩着手机,初次见到她时,她穿着打扮都和我不在一个层次。

当时她用的手机已经是两千多块的苹果手机,而我则揣着一个靠自己在饭店打工挣钱买的199元杂牌子手机。

我穿着在老家鞋摊上买的碎花布鞋,她穿着时髦的马丁靴。我胆怯、不安,害怕自己融入不了这个小世界。

我过惯了一个人自由随性的小日子,但她又是我来到异乡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对她卸下所有的伪装和城府,天真地想交一辈子的朋友。

-02-

军训时,小A的关系也和我很好。我们在不同的连,每次训练结束的时候,我都会在球场上等她,然后我俩手牵着手一起奔向食堂。

半个月的军训时光,是我们俩最幸福的时光。即使累得浑身汗渍但我们的笑容始终灿烂如花。

但她做事有点儿拖拉,每天临行出门时都要等她好一会儿。

有几次因为等她我都被教官罚站,我当面和她说了之后,可她却不以为然,认为别人等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心里有点疙瘩,但想起了上大学前堂哥对我说的话:

异乡漂泊,你要和周围的人好好相处,因为家人都不在你的身边。这样当自己有个什么事别人也能帮上忙。

我又觉得很有道理,天真地以为是自己不合群,等时间久了就慢慢好了。

军训时,有一次她感冒了,就请假在了宿舍,我给她带饭、买药、烧开水。

那会儿我们穿的军装,只有一套,汗臭汗臭的,那天正好休息半天。我就打算洗军装,小A因为请假就一直把衣服泡在我盆里。

我没盆洗衣服,也不敢把她的衣服丢地上,我想她生病应该洗不动,当时我特别傻,就帮她把衣服洗了。

洗完我发现她早在床上精神抖擞地打着游戏了……

-03-

军训结束后,开始上课了。

早晨天亮得比较早,我翻来覆去真得睡不着了,可宿舍的其他人都没有动静。自己也不敢先起床,害怕吵醒她们。

我睡在高床,有时我只是翻个身,小A都会有意无意地说烦,或者唉声叹气。就这样,那几天上课都等小A,等一个宿舍的一起走。

可每次到半路的时候,上课铃声就响起了,我拽着小A跑,她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反正都迟到了有什么好跑的。”

到教室后,常被老师批评,老师每次的矛头都指向我,问我:“你是舍长,要叫一下宿舍的,不能再迟到了。”

当然了,迟到的后果就是坐最后一排,小A和我一起坐,但大教室人特别多,我又是近视眼,没带眼镜的时候直接看不到电子白板。一节课下来老师讲什么我都不知道。

上课的第二天,宿舍有一个人来大姨妈请假了。小C落了单,小A立马就跑去和她一起坐了。

而我只是一个人傻傻地笑着说:“没事。”

放学路上,最悲催的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后面走,她们几个在前面手拉手,小道蛮宽的,但多我一个就显得很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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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也就学着一个人了。

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都不开灯,大学三年也从来没有开过一次灯,甚至连翻身都要屏住呼吸。

有时晚上就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穿好,第二天起来就只要叠一下被子,避免了床板的震动。这样小A也不会有什么闲话说。

一个人之后,所有人看我都挺尴尬的。

大家认为,你一个人,一定是因为人缘不好,或者与舍友关系不好。

同学看我一个人,都问我:“你和你们宿舍的咋了,你这样不害怕吗?”

最尴尬的是大一时每天早上都要跳课间操,跳完课间操后大家都会拉上自己的伙伴一起回教室。

我那天大概是脑子进水了,跳完就不自觉地去拉了小A,她告诉我一句,“我要去找小C。”

我一个人挤在人群里,落寞而孤单,把所有的努力都用在了泡图书馆上。

和宿舍的人也就这样吧,不好不坏,谁都不认真,可谁又都很认真。

宿舍里有四个人是在一起的,形影不离,大学几年里,一起挂科,一起堕落。另外一个和我家庭条件差不多,她习惯于和其他宿舍的一起玩。

-05-

大二时我们搬了宿舍,分到了一室二厅的宿舍,每两个人住一间,还有两个睡在大厅,我和小A单独住在了一个房间。

她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不爱打扫卫生,就算是轮到她值日了,即使垃圾堆满山也都是我倒。

后来一次事情让我和她都开始带着面具生活。

她约和她去逛街,在熙攘的街头她对我说,“我觉得我们宿舍的人品味都很低,审美要求唯一和我契合的只有小C。”

小C是班花,确实长得眉清目秀,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而那时的我确实不讨喜,国际大品牌的化妆品根本插不上话,连淘宝都没开通。只能天天看着她们在宿舍讨论各种“优惠券”“打折”等专业术语。

小A除了上课外的时间基本都是躺在宿舍。

她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带饭,但带了很多次她总是不给钱,或者要拖上好几天才会给,有时她忘了也就忘了。

跟她要了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脸红了,可她有时还是装作没听见。

我挤在嘈杂的食堂,左手还要听着电话里的她不要这个,不要那个的说辞。

久而久之也渐渐习惯了她的作派,反正大家都不对谁交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带饭这事,有时实在避不开了,就带,但放她面前时,我要加上一句:“给钱!”

她有时会掏钱包,有时说没零钱,有时说只有几块。

她非常爱淘宝,几乎日均一两个快递,我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就会给我打电话:“舍长,中通快递2个,圆通快递1个。”

当我抱着一堆快递到宿舍时,她在打游戏。

“你快递。”

“你先丢着。”

…………

-06-

我单纯地以为我帮了她,在我困难的时候她也应该会帮我。

大二下学期,我们有一门课叫《摄影艺术》,老师非指定让我当课代表。

我无助极了,因为大学里想要完成一件集体性的事真得很难。

我的任务是在班里拍一个微电影,并且还要制作,保证全班同学都有镜头。

小A自告奋勇地告诉我,她可以当我的演员配合我,那一刻我开心极了,觉得她是这个世界最温暖的人,并把时间定在第二天晚饭后。

第二天,当我准备好摄影机去问她时,她在宿舍打着游戏,无奈地对我说:“要不明天吧,我今天有点儿累。

虽然我很失望,但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又到了,当我再次问她时,她说她还没洗澡,今晚就不拍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她根本就是不想拍。

已不抱希望的我只得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地去找同学合作,卑躬屈膝。

最终找到了几个同学,马马虎虎完成了任务。

-07-

宿舍的其她人也是如此,背后各种戳人家脊梁骨,小A不在的时候,总是各种数落人家,但明着却和人家打成一片,巴结都来不及。

每个人都活得和戏精一样,不知道她们哪来的精力。需要我的时候就立马拍马屁,比如:写论文时、要抄我作业时、跟我借考证资料时……

有时小A也会和我讲另外几个的闲话,每次我只是随便乐呵就把话题岔开了。

如果我真的如她所言是心机婊,我何必不在她们中间做个传话筒,离间她们的关系,非得等毕业时才爆发。

有些人,有些事,真得没必要去参与,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每个假期由于路远我都是最后回家的,小A一般都是第一个。她走时都会留一大堆垃圾给我,并告诉我她要去赶车来不及了。

从大一到大三基本如此,我每次都是默默地打扫。

快要毕业的那个学期,由于考试压力大,我起床有点早,基本上六点半就起了。

小A睡得比较晚,一般都是玩游戏到凌晨一两点。

有一次小C夜里跑来和她睡,俩人开心的聊着天,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她们都以为我睡了。

小A开始数落我早上起床起的很早,影响她睡觉,反正就是各种不满。

我没拆穿她们,直到第二天小C问我知道她昨晚进去我们宿舍睡吗?

我说知道。小A听见后,立马紧张的看着我说:“那我们昨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我未置可否,笑了笑。

她顿时变了一张脸对我说,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说明我认真学习,每天都去图书馆。

我想既已快要结束,又何必撕破脸皮。

你假,我也假,这不是大家最乐意看到的吗?

-08-

终于,毕业了。小A还是第一个走。

她走得那天还是留了一堆的垃圾给我。

我从图书馆回来时,蹲在地上有点儿想哭,那天下着绵绵细雨,我一个人把跑了三次才把那些垃圾拎到楼下。

我忍无可忍,爆发了。我把她那一堆垃圾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

很多同学都在为我打抱不平,纷纷谴责小A。这是我第一次公开地向她“宣战”。

当然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她看见后认为我侮辱了她,照样截图来一句“他妈的谁怕谁。”

她私信我太过分,是心机婊,她认为这事我完全可以打电话给她说。

我反问她,大学三年的每个假期你哪次是干干净净地走。

毕业了,留个好印象不行吗?比如打电话这事,难道我打了电话你就会回来处理吗?

她不罢休,打电话给宿舍平时几个和她好玩的舍友,抱怨、数落,隔着墙我听的一清二楚。

那一分钟,宿舍却是异常冰冷的。

前一分钟大家都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后一分钟又全部来一炮,“她就是个心机婊,太假了。”

所有的人都在维持着一种即使看破但绝不说破的关系。

她们是聪明人,而我却成了十二不赦的罪人。

-09-

我并非想要在背后捅别人刀子,只是我也有底线。

我知道戳穿一个人的缺点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的代价就是从此和她天涯陌路。

那一天我在宿舍里哭了,夜里睡觉“心机婊”这个词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真没想到我的毕业是靠这样的结局收场。

转而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了,还想和她道歉。

但我知道既然我已选择捅破这层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躺在那个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两眼盯着窗外飘飞的细雨,压抑如冰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大家都在虚伪的笑着,笑着我这个心机婊。

我收拾完所有行李,没有和谁道别,早晨六点趁她们还在睡梦中的时间,我拖着行李离开了。

-10-

一路上,我都在想小A,想念这三年的日子,打开自己的小号,我在里面看到了这几年我的“痛苦”。

2014年5月21日,宿管要求搞宿舍文明建设,需要搞绿色文化。

我邀约她们和我一起去买水竹,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说话,我问第二遍时,有人说了一句:“舍长,你那么厉害,你买好回来算一下多少钱,我们给你。

我一个人去买了,连着花瓶买的,特别重,一个人搬回了宿舍。带回宿舍给她们算钱的时候,只有两个人给了我钱,小A自始至终都没反应。

好多集体宿舍活动我都特别害怕参加,因为她们不愿意帮我。

宿管有时会临时叫开会,有一次,我在上选修课没办法脱身,我打电话给小A让她去帮忙看一下有什么安排。开会的位置就在我们宿舍旁,根本不用下楼。

她再三推脱:“你叫其他人嘛,我不想去。

我打电话给小C,她说:“好烦呀,不想去,我们不懂,舍长你最厉害,迟到几分钟去没事。

…………

从此,我没求过她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不过是在扮演着一个小丑。

统筹安排角色,任何与她们利益无关的事情,都可以看出人性最冷漠的一面。

是的,我和小A彼此都拉黑了,其她几个,除了和我关系好的小W,也都像一堆“死尸”寂静地躺在列表里。

从那一天开始,我也恢复了自己最本真的状态,无须去演戏,褪下伪装,活得踏踏实实。

世上本无真心,只是读心的人太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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