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10

是前天去的胡桃里，天刚刚擦黑，我站在门口来回渡步了许久，最后推开了那扇半开的玻璃门。想来我是第一个客人，即使对于一个清吧，时间也太早了，老板沐浴应着昏暗泛蓝的灯光正在和同事说话，我的到来引住了他们的视线，“请问这儿有清酒吗。”我说。

老板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来了酒吧，问这种问题似乎太傻，但我确实心脏跳得太快，脑袋局促，语言组织能力下降，想起书上说太过激动或者紧张反而会说不出话来。像是掩饰什么，他迅速递给了我菜单，那本棕黑色的单子很重，不同于一般的纸质，它是打开就会发光的那种，很漂亮，我垫着皮鞋磨了磨自己的脚尖，琳琅满目的名称带着不低的价格向我涌来，一时间，手指在一个酒名墙划上又划下，无法抉择，老板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我，我赶紧收起了菜单，“我可以拿过去坐一边看吗？”问罢，才反应过来这又是个傻问题，老板没回话，我看着他的烟头时亮时暗，脚尖磨得更狠，手指捏紧了菜单，终于，他摆了摆手，我长叹一口气，溜一般坐到里面的位置去了。

我点了果酿，是山楂，因为没了樱花，几天随意挑了个菜单看起来不错的。抬头，电视在放维密，2017，上海场，我记得奚梦瑶摔跤了，背景音乐却是不知道哪个国人的摇滚乐，两相配合，电视上的黑人唱得深情款款，背景国人的摇滚撕心裂肺，我莫名觉得讽刺，轻笑了声。老板端着木盘上来，一个透明的小酒壶，一个透明的杯子，一瓶深红的山楂酒，还附带一个散发暗黄灯光的小灯。还有点浪漫，我想，伸手拿着酒瓶，倒进酒壶，再拿起酒壶，倒进酒瓶。生命在于仪式感，不能输。

我喝完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好。站起来，脚底却有点飘，也就是那个时候，门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我一直好得不得了的情绪忽然之间，脱了线，仿佛看到一个女孩，拉着我出去，推开门，在灯光下笑得温暖漂亮，像是在笑我的窘样，又像是热爱着今夜的月光。我伸出手，抓了三次，才发觉是空气的冰冷。是幻觉罢了。但我是多么想拥抱她，多么想拥抱那个笑容，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她笑起来美极了，是我热爱的温暖。

真漂亮，我想，月光下愿意伸出手拉住我的姑娘，真漂亮。我会爱上她的，我会拥抱她的。点了点头，我点开了手机，打开淘宝，买了一只宜家的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