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

家旁的菜市场种着一排木棉花,高高大大。大概到了三四月时候木棉花盛开,街道红色的木棉花纷纷扬扬落满了一片,倒有别样的浪漫。走在路上,还会突然感受到这个不速之客在头顶上的来访,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而大概到了五六月的时候,木棉花就会开始飘絮了,一团团灰白色的棉絮,在空气里飘来飘去。虽然好像有种落雪的情调,但是对大部分来讲是空气的污染和扫不完的尘埃。

菜市场的那些人们也是那么可爱的。

一个拐角口有家卖蔬菜的夫妇。老板算账让人印象极深。虽然来得客人总是很多,但是他总能有条不紊的算账。“三五十五,四六二十四,三十九,加上这边是四十五……”,一边称重,一边算账,手上还帮着客人把菜装到袋子里。倘若是卖的多的客人,老板还会给你搭几根葱。而在一边,老板娘早就贴心的帮你把菜择好放到篮子里,还会告诉你最近新鲜好吃的菜。“慢走啊,下次记得来啊!”她总是这么招呼着。凡是去过这家店的,没有不想去第二次的。但是,偶尔经过那里的时候,还会看到老板夫妇偶尔的拌嘴。老板皱着眉毛给客人算钱,老板娘则一声不吭的在扫落在店边的木棉花。

在这条街的快尽头,有一家五六平方的买烤馕的小店。店主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新疆人,说话时总带着一些口音。上次去买馕的时候是下雨天,付完钱刚要带走,他却急急地摆了摆手,让我把馕还给他,我有些莫名其妙。他接过馕,又从炉子里掏出一个刚烤好的馕包好递给我。“这个热。”他腼腆地说。雨天很冷,但手中的馕却很热,直透心窝。可是听人说,那个新疆人的孩子乱跑不小心被车擦伤,老板娘不接受赔钱不依不饶。这个时候,又会觉得像是一种木棉飘絮样的纠缠不清了。

在那棵最高的木棉树下,有一家卖海鲜的小店。他们那边的虾总是活蹦乱跳,鱼也是鲜活的。老板总是会告诉你今天哪些是刚到的货,哪些是新鲜的海产。他诚恳的眼睛盯着你,让你都不好意思怀疑他说的话。而且买回去的鱼虾贝壳之类,次次都会受到家人们的一致好评。但那次他的侄子来代班的时候,买回去的三只螃蟹竞也掺了一只坏肚子的。

偶尔有戏班来这里唱闽戏。一个简陋的戏台,十来张板凳,两三张灯,就可以从下午唱到大晚上。可能是因为戏班子来得少,也可能是因为平时无聊久了,戏台前的板凳总是做的满满当当,听戏的老爷爷奶奶们总是听得不亦乐乎。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吧,走在落着木棉花的小道上,我想,就像木棉花这样,会有美好的花季,也有令人烦躁的飘絮时节。美好和不美好总是交织在一块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生命才会鲜艳饱满,一轮一轮的延续下去吧。

火红木棉花又开了,戏班子也又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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