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13

情书

从前车马慢……忘了是谁写的诗,也只记住了这一句,却将我向往的爱情模样,在心田倾洒,描绘得淋漓尽致。

双燕分飞,巢筑两地,爱意思恋在心间徘徊不得而出,只好付诸笔墨,挥洒信笺。鸿雁传书、鱼传尺素,不过是古时思家之人的美好想象。现实生活,鸿雁不会传书,游鱼亦不能代送只言片语,唯有车马驿站,带着封封家书、情书,慢悠悠地穿越迢迢远路,沾染途中的风霜雨雪、日光飞尘,捎上时光岁月,送到翘首期盼已久的候信之人手中。展信阅读,字里行间、横竖撇捺,或紧凑潦草,或悠闲工整,或有泪痕突兀纸上,写信之人的喜怒哀乐、挂念怨怼,此时便渐次现于眼前。这些都是现代通讯科技无法传达的。

民国时期,才子佳人相互爱慕,情书便一封封在两地飞越;又或才子单恋佳人,为了求得对方首肯,便不断以情书轰炸,希望甜蜜的字句能打动心上人。后人钦羡,整理出一部部由情书组成的作品,例如沈从文写给他的三三的《湘行散记》,鲁迅与景宋(许广平)的《两地书》,传唱不息。更有因通信生情,遂结为百年的,以情书定情,好生珍藏。

现如今,通信的情侣鲜有,以情书作定情信物的几近零。即或有互写书信的,亦不会付邮,通过邮车送到对方手上,多是两人约好,积攒下来,见面约会之时,面对面交付,从前种种惊喜盼望消失殆尽,倒更像恋爱程序中规定的一节。

胡子与我,就是后者的代表。

初初相恋,我正在看《民国最美情书》,心痒难耐,跟他要信,你追我啊,也不见写点情书。写,马上写,你地址多少,邮给你,答应得多么乖巧。某日,信已经付邮啦,你等着,甜腻死你。等啊等,还有多久到啊,我揪着他问。七天吧,很快啦。为了不错过胡子的信,我特地关注了学校收发室的公众号,每日翻看里面的公告。那可是他给我写的第一封情书,多宝贵,须时刻关注,第一时间拿到。日复一日,候信的热情日益减弱。终于,那点小火苗被胡子一句话彻底浇灭,嗯,信我没邮,我看它好久没发,就拿回来了,怕你难过,没敢说。真是气煞我也。好他个胡子!

后来,我们也学那些现代式恋人,平时写写信,见面给对方。我闲来不时写个几百上千字,约会时一股脑都给他。而到现在,我都没收到过他口中“我给你写了好多的信”,每次都是,哎呀,我忘记带了,再就是,哎呀,我又忘记带了。气得我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一解胸中闷气。这样,我也不再手写东西给他,顶多打打字,给他一些刻板的电子仿宋体字。

昨日,手痒,在电脑上写了千八百字的文,关于他的,发去给他。黄昏时收到一张截图,是胡子手写的信,只有一段。晚上视频,他同我夸下海口,我要给你写一整笔记本的文字。才不相信,他的信用在我这已经是负值了,尤其是写信。

时至今日,我怀疑,昨晚那一小段,才是胡子给我写的第一封书信。岁月悠悠,日子慢慢,有几封情书点缀,才不显爱恋无由。暂且等等。

2018年11月21日。

当时在一起,少女怀春,满是情。如今已分手,再回头看,别是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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