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 99 21-03

    昨晚和同事打麻将,大概是过于兴奋,半天都没睡着,好不容易朦胧入睡,却是左一个梦,又一个梦。其中梦游到原工作的厂里第十九栋家属楼处,见正在拆除此楼,有人命令我去清理残砖碎瓦。梦醒后,我觉得此梦有点意思。一是这栋房子与我有些渊源——我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厂里的第四年,被调任厂里技改计划员,我作的第一个技改计划中,就有当年兴建第十九栋家属楼这个项目,且上报冶金厅并得到批准。然后亲手参与了计划的组织实施与监管。几个月就建造好了当时厂里最好的家属楼,第一栋带厕所的套房。自然是厂里的大官楼了。曾记得当时为几个大官们搬家入住,后来又把厂长的家具搬出送往省城。二是关于住房这个事,在我的人生中有很多值得回忆的故事,既有伤心痛苦、激动感人的一面,又有滑稽可笑的一面。本好久没提笔作文了,但今梦到房子之事,又提起了我的兴趣,今讲讲房子的历史。

    听父辈们说,解放前,我家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地,几代人都是给某地主作长工,一家老小都住在地主家。解放后,分到了两间地主房,奶奶和父亲、叔伯、姑婶们,还有我们这代的几个兄弟姐妹,十几口人如牲畜一般挤在一起。  上世纪62年  我6岁的时候,在亲戚们的撮合下,父母带着我和大妹,在另处的堂叔家住了一间半房(不过20个平方),寄人篱下的日子,常看到父母忍气吞声,泪往肚里呑的愁苦面容。不几年家中又添了弟妹,这一间半房,吃住,做饭煮猪食,纺纱缝衣,读书写字,待人接物等等,都在里头。实在是没地方摊上两张床,故一家6人睡在一张床上,经常把身上的初皮都挤落了,一个个怨声载道。

    1972年,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和大妹都巳是争了多年工分的老社员了,家里的日子稍有好转,这时父母才敢动了建新房的心思。人们常说白手起家,我们那叫白手造房,凭什么?凭我家的人缘关系,凭当时的民风纯朴,凭当时人们的吃苦耐劳、互助友爱的精神。单就在山坡上平出个地基,每晚(白天出集体工)都有20~30个村民,自带工具,秋天连续两个月,一锄锄的挖,一担担的挑出一块平地,它是村民汗水和真情的结晶。制砖制瓦、砌墙盖顶,等等都是村民的无偿劳动,村民们的八方材料拼凑。虽现已改造成小别墅,他们的友谊和恩情却雕刻在那永不破裂的基石上,见证着一个时代宝贵的精神财富,书写着人们对她久久的怀念,世世代代闪耀着她催人奋进的光辉。

    90年代初,公职人员仍是住房分别制度,沒有十几二十年工龄是分不上房子的。我爱人是92才调到厂里,当然是暂无住房分配的。首先是租住在家住附近农村的同亊家。当时厂里正发不出工资,连吃饭得向弟妹们借钱,领导同情我付不起房租,于是在生产车间仓库边帮我砌了两间简陋的房子,对困境中的我来说,是无法形容的兴奋,感恩戴德的心情。可好景不长,所住之处厂里要新建钢厂,通知我搬走。两口子只得到厂外四处找房租。一连三天沒找到房源,拖着沉重的腿,低头唉声叹气地回到仓库,抬头一看,我那所谓的家巳被施工人员拆了,几样旧家具、破被子巳埋在了瓦砾碎砖下,差点把我气晕了。静下心来,在废墟中翻了几件家具,请同事们搬到好友家,合着住在出租屋里。

      有人说钱是万福之源,有人说钱是万祸之根,我更相信后一种。租住的时候,因缺钱为省钱,晚上灯都舍不得开,大多是在外面玩,于是耗电很少,房东就怀疑偷了电,于是就争吵打架,房东家5~6人按住夫人拳打脚踢,我闻声赶到,拼命抓住之一掐住脖子相协,方把夫人救出,好庆幸自己取得了胜利。当然胜利之后,又是捆着被子另求他处。这就是贫穷滋的祸,没钱导出的笑话!

  一年多的流浪生活,搬了7次家,家具都搬得散架了,俗话说:家搬三次穷,莫说是7次了! 1993年秋,在流浪的路上终于迎来了署光一一集资2万建房的好消息。2万元,在当下,只算得打晚小牌,可对那时普通工人来说,可称得上天文数字。怎么办,大多是请假踏上求亲之路,我也不例外,半月之奔波总算筹足了款子,当年小偷小摸横行,以防万一,把钱裹在干酸菜里,正因为这样,在公交上虽被割破了外衣,但钱是保住了。后来到财务交钱时,出纳问我:你的钱怎么这么大酸味?当我把原由说出,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笑声中却扬溢着无限的悲楚!

    文章写到这里,大家应该知道结果了,并都知道后来的社会住房状况。我只想把我这个当年有关住房社会的缩影告诉年轻的一代,让他们珍惜改革开放的成果;让某些老人醒悟:不要老怀念那饥寒交迫的文革年代,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不是共产党的初心;应该今天对比过去,不要自己对比富人;不要过多的怨恨房价贵,有房买总比无处买房办法多。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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