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清楚的知道,对于一个真正勇敢的战士来说,最好的酷刑就是消磨掉他所有的斗志。
如今的人类现在面临着二战以来,尤其是21世纪以来的一场从未有过的战争。21世纪30年代后,高科技条件下无人作战已经很少出现今天这样残酷血腥的场面。
无人化作战让战争的残酷被距离化解,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士兵们并不会直面战场的血腥。战争就像是在打一场大规模的电子游戏,高级玩家士兵们指挥者无人士兵、战车、飞机,甚至是舰船。这样的情景就像在玩PC时代的红色警戒。
机器人出现平权运动出现后,人们不再相信智能设备。在部队中,一线的人类士兵占比要超过67%,而51%是人类的底线。这样比例的起因这是一个投票规则,符合机器人投票的数学游戏,为了从根本上保障人类对军队的绝对领导。
久违了热血在人们体内燃烧起来,甚至有一部分人好像专为战争而生一样,林云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新长城才是他灵魂的归处。
“我早应该想到,他们也继承了我们的思想。”林云向着莫拉微笑。
莫拉知道林云所指,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类,迟早都会有这样的觉悟。这里的机器人无疑是向人类传达一个信息——你们可以像战争纪元之前一样。
高级的文明总是相似的,如果这些机器人也是文明的一种,那无疑继承了人类的意志。严刑酷法早已经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样子,善待服刑人员,才是真谛。
“想让我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下半生,你们做梦去吧。”林云高喊一声,四周领取食物的人纷纷向他投来目光。林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高喊道:“作为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这里无疑是美丽的。环境优美,食物丰富。但无论多广阔、多美丽、多舒适,监狱就是监狱,我们不可能像猪猡一样,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
领取了食物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林云的高喊停下脚步,甚至有一些人还边走边吃起来。
一副亚洲人面孔的中年人在经过林云身边时候向着林云道:“放弃吧兄弟,在这里享受生活不好吗?三年前我来的时候和你一样,相信我,你无能为力。”
在这遥远的地方,林云并没有因为遇到老乡,听到普通话感到高兴,冷笑道:“懦夫!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兄弟在长城等着我回家。”
中年人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林云,撕开自己一侧肩膀的衣服,林云看到一条斜着的巨大伤疤。中年人瞪着林云,指着自己的伤疤道:“谁没有兄弟在长城,谁又不想念他们。”
这种特殊的伤口是飞刃贯穿防护甲后留下的,林云在一些老兵身上见到过,大部分中了这种程度的伤都是九死一生。
“3年前?”林云疑惑的看着这个中年人,想起了那场残酷的战役。“除夕夜行动留下的?”
中年人拉肩膀上的衣袖,“对,除夕夜行动。我隶属于27军,负责守卫霍尔果斯。”
林云指着中年人的伤疤,“那次战争留下的?”
中年人点头道:“当时我以为自己死了。”
“这样的重伤这帮机器家伙竟然给医治?”林云在心里嘀咕着。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曾经的队长张云峰也许还活着。他见张云峰重伤被俘了,人们都以为他牺牲了,这样看,还是有一线生的希望。
中年人看懂了林云的疑惑,“他们对俘虏的处理和人类一样。”
林云问道:“你在这里见到过张云峰吗?”
“第十八军的张云峰?”
“对,十八军的。”
“认识,但在这里没见过。”
中年人准备离开,林云用力拉住了中年人的手腕,小声问道:“你真的相信这里是伦敦?”
中年人道:“这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
和中年人的一番对话让林云的心沉到海底,他似乎看到了三年后自己的模样。又赶忙甩了甩脑袋,看了看远方的餐车,转身向回走去。
莫拉跟了上来,问林云道:“你要去哪儿?”
“绝食,我宁愿有尊严的死去。”
莫拉规劝道:“如果你相信人类最终能够胜利,最好的办法就是活下去。”
林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和刚刚相同的问题,“莫拉,你真的相信这里是伦敦?”
“这?”莫拉有些犹豫,“机器人说这里是伦敦,大家也这样认为,也许是郊区吧。”
“别跟着我了,我要绝食。”
林云大踏步向着自己的木屋走去,留下了莫拉在原地呆立着。
莫拉没有劝说林云,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这是没有用的。”
林云并不是开玩笑,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的木屋前面。就这样呆呆的坐着,看着小镇上的人来人往。
绝食开始的第一天过的还算轻松,看蓝天白云,日出日落,像在沙滩上享受一场日光浴一样轻松。如果不是半夜被饿醒了,林云甚至有一些忘记了自己在绝食。
第二天并不容易,林云的嘴唇开始变得有一些干裂,整个人没精打采,林云没有心情去欣赏周遭的美景。日落时分林云扶着墙,慢慢的向室内走去。
第三天的时候,林云发现自己没太大力气把椅子搬出来。他无力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木屋的天花板,有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在床上和地板上。
林云意识模糊,但是听到有人来看望自己。他知道来人是莫拉,因为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在一定的距离上会出现的独特味道。
莫拉只是静静的站在林云身边,看着林云许久,才说了一句话,“你还好吗?”
林云没有回答,看着天花板的缝隙,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这里的,小镇会下雨吗?”
“过去的7年没有下过雨。”莫拉如实回答。
“那这里不是伦敦。”林云的声音很小,但莫拉听的真切,她知道林云在想什么。
莫拉道: “放弃吧,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死,死亡的,尽头,是,是什么?”
“是重生。”莫拉的回答很果断。
“我,我想试一试。”
莫拉没有再规劝,她知道这一天很快会来,但没想到对林云来说并不会这么快,他需要有个煎熬的过程。
几乎到达这里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从最初的惊讶,到探索,到抗争,最后都会选择放弃。
这里是不是伦敦已经无所谓了,伦敦只是一个地名而已。
第四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林云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饥饿感已经没有第三天的时候那么明显了,这大概是饿过劲的表现。无力的四肢让林云意识到自己依然在绝食中,他不知道莫拉说的重生是什么样。
第五天,林云发现自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身,抖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粘合在一起。
第六天,林云感觉自己还有一些微弱的意识。
第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