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广场越来越远,糕点的味道却如妖灵一般死缠了蚤蚤不放。
“小帅哥,今天那么帅气,约会呢?”小叮当忽然从绿化丛里跳出来,做了一个鬼脸道。
“吓我一跳,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的?你能不能矜持一些?”蚤蚤捋了捋胸前的长领带,食指将项链轻轻一弹,神气地说道。
“哟嗬,项链,铂金?合金?黄金?”小叮当高冷的话语,让蚤蚤很不自在。
“小毛球呢,没和你下来?”蚤蚤故意扯开话题,他从小叮当话语里可以听得出,她也有项链,而且看样子比他的还精致。
“怎么,关心小毛球了?”小叮当道。
“去,随便问问,哪里跟哪里呢,”蚤蚤道。
“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哦,前几天刚认识的,刚搬到春天大道来的,”小叮当说道。
“不用介绍,我知道你说的是谁,”蚤蚤很不乐意地答道。
蚤蚤明白得很,小叮当说的就是29栋刚刚搬来的那家伙,一头脏乱的卷发,体型短小肥胖,眼睛像是得了风眼疾一样流得满眼睑都是泪渍,简直就像一头愚蠢的香猪。
那小孩儿名叫泰乐,长得特别像他老爹,动作表情也完全吻合。不过他老爹并不姓泰,而是姓秦。
每天遛弯的时候,泰乐总喜欢向大家秀他的肌肉,看见小女孩儿时眼睛总是直溜溜的,如同两颗枪膛里待发的铁弹子,也像是乌云里穿梭的闪电。
除此之外,泰乐见到小女孩儿也总喜欢吹嘘打哨。
他没少眉来眼去乱送秋波给别人。听小叮当那么一说,估计他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有那意思了呢。
想到这里,蚤蚤心里莫名心塞,这两年来自己也没少给小叮当暗示,可是怎么努力也未能换取她一丝一毫的青睐。是自己不够帅气?是小叮当不够聪明?百思不得其解。
“看,他在那里呢。嗨!泰乐,今天怎么才下来?”说曹操曹操到,泰乐刚刚出了楼门,就跑到草坪上做了20个俯卧撑,小叮当看见他,激动得不得了。
“本来不打算下来的,想着一天没遇见你,如隔三秋,所以特意和我老爹下来溜达溜达,碰碰运气,”泰乐花言巧语,说得心安理得,竞也脸不红心不跳。
“去,满口胡言,就不怕天打雷劈,你那点花花肠子早有耳闻,”蚤蚤冷嘲热讽,毫不留情地教训泰乐。
“呵呵,你?阴险狡诈的家伙,大好男儿,居然也嚼起舌根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泰乐回敬道。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咬牙切齿,怒目相对,哪里肯示弱。
“怎么不好好玩,一个小区的还较劲上了,”老妈急忙上前制止道。
“没事没事,小孩儿斗斗嘴而已,豁熟了就成好哥们儿了,”秦老爹道。
“嘿!叮当,”泰乐不想惹是生非,坏了自己的好事,只给小叮当暗送了一个秋波,转身溜到广场隔壁的花园去了。
小叮当也趁着丁阿姨不在,悄悄地随着泰乐身后,走进了那个隐蔽的花园里。
这下就急得蚤蚤浑身发烧起来,全身所有细胞都为自己愤愤不平。他使出了吃蛋黄派的力气,试图从老妈的手中挣脱出去。
蚤蚤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能让他激发出肌肉潜能的并不是语言,也不是美食,而是他对小叮当的那份不被理解和接纳的情谊,以及对泰乐的嫉妒和仇恨。
蚤蚤这一狂蹦,差点把老妈拉倒在地上,老妈知道自己的力量没法与之抗衡,索性放开了蚤蚤的领带,“蚤蚤回来,别与小朋友打架。”
蚤蚤对老妈的话浑然不理,脑海里只充满了决斗的意念。
“没事,小孩儿顽皮,不打不相识,随他们去吧,”秦老爹道。
老妈并没有听取秦老爹的建议,而是随后去劝阻蚤蚤。可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能赶上蚤蚤的步伐,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蚤蚤寻着小叮当迷人的天然香水味儿,跑进了花园里。
刚刚入园子,蚤蚤便看见令他无地自容的一幕:小叮当依偎着泰乐,甜言蜜语,打情骂俏。
“流氓,”蚤蚤破口大骂道。
“泼皮,”泰乐回骂道。
“我要与你决斗,”蚤蚤恨不得此刻就打他个头破血流,一解心头之恨。
“正要找个沙包练练手,来个活的,”泰乐推开小叮当,撸起袖子冲向蚤蚤。
“别打架,你们理智些好不好?”小叮当劝阻道。
为爱情决斗,谁能阻止得了。只见两人扑倒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手无力了用脚,脚疲乏了用嘴。短短几分钟,两人己精疲力竭,伤痕累累。
小叮当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怯生生地直呼“救命”。等到老妈、秦老爹和丁阿姨赶到之时,蚤蚤已经败于地上,嘴里喘息声阵阵。而泰乐,除了受些皮外之伤,看起来比蚤蚤轻松得多,并无大碍。
“你别神气,改天我叫我大哥来,叫你吃不完兜着走,”蚤蚤身体一振,翻爬起来,嘴里不停恐吓有词,借此在大家特别是小叮当面前挽回点面子。
“你叫来,随时奉陪,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两个我揍一双,”泰乐道。
“看来你们是结下仇恨了呢,还改天?什么一个一双,还想群殴不成?”秦老爹走近泰乐道。
可就这个关键的时刻,谁都不愿意听大人们的。
“好了好了,回家回家,就不该让你们相遇,看,脖子上都流血了,”老妈说完,心疼地抱起蚤蚤回家了。
回到家中,老爸看见蚤蚤受伤不浅,问清缘由,不仅没有骂他,反而微笑着竖起大拇指连连叫好,“儿子,好样的,为爱情而决斗,虽败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