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3

那年清风朗月，

林海松涛，

你饮尽杯中凉茶，

笑说要出趟远门，

顺道给我待那种我最喜欢的胭脂水粉。

我心里暗喜，

你个榆木脑袋，

我就随口一说，

你竟记了这么多年。

我问你所为何事，

你说山下四海清平，

哪还有什么事，

不过是拜访一些旧故罢了。

腊月末便归，

骗子，

我想。

你摆摆手笑道：“走啦”。

依旧是那条覆着青苔的石板路，

你走了很多年。

道旁生着游览，

你衣摆飘渺，

若有若无地扫过花丛。

我想象着，

你哪宽阔有力的脚步轻轻踩在上面，

就这样一步一步，

渐渐消失在松林之中。

其实，

那时的我多想遥遥喊一声：

“你回头，

看我一眼。”

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

其实我早就知道。

每次下山，

必然是要面对腥风血雨，

你每次离开前的告别，

也许都会成为你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能想象得到，

在见我之前，

你是如何小心翼翼地藏起一身伤，

换下浸满鲜血的战袍，

重新变回我记忆中，

那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你的幼稚让我喜忧参半。

其实，

我也瞒着你。

我清醒地看着自己离这个时间越来越远。

那段时间，

我几乎是轻快而释然的。

愿你能继续做你的常胜将军，

做你的不败战神，

做你的江山脊梁，

做你的人间神明。

今年的冬天，

山里雪好大，

不知你回来的时候，

山路好不好走。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

我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