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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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颐兰踏进门的瞬间,光影斑驳,无数光束像扇骨一样粘合出一幅画面,是影。它们形状之间的碰撞,交错相融,构造出一场艺术盛宴。

    模特们身上是民国时期的服饰,旗袍,中山装,长衫,甚至还有扮做商贩的,在大褂上加了个马甲,带了顶瓜皮帽。阮颐兰觉得自己踏错了时光,恍若在梦中。

    因为她无数次想回到那个,她应该存在的地方。确切的说,她一直都在梦里。

    那时她穿着艳丽的旗袍,包裹出紧致的身段,手推波样式的发型下是一张具有侵略性的脸,她的一个挑眉抬眼都是赤裸的撩拨,不怪她风靡京华,只怪她既习惯了镁光灯下的权钱势力,就不该有隐退做羹想法。

    所有人爱我,我既倦又无聊,便要找到那个不爱我的,满足自己的新鲜感和征服欲。这便是阮颐兰当时久与新贵财阀打交道时的想法。

    于是她跑到书斋屋,遇到了孟知屿。

    孟知屿一身水清长衫,满口孔孟之礼,民族演进,妥妥的知识分子模样。不过他喜欢阮颐兰。

    他们相对,阮颐兰正好捕捉到其中猝然一闪的流光。原来世人对美的事物的喜爱是共通的。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喜欢,但不说。

      这样木讷,拘谨,又有忍耐性的男人,成了阮颐兰整日逗趣打发时间的乐子。

    舞场不去了,官宴不去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孟知屿还未征服,自己却已经深陷其中。

    阮颐兰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是后来权势皆落,为权所迫时,孟知屿的那句不喜欢。

    原来世人对美的观赏与喜爱,不只有第一眼的惊艳,他们会在时间里找到美的深度,那时表面便成了附属品,况且是孟知屿这样的人。

    孟知屿常说:“诗赋笔墨书生意气,一世不俗。”

    后来阮颐兰想起,觉得自己大抵是俗物了。容妆拭去,素袍上身,修身养性,满京华的叹惋,也没换来孟知屿的一眼。

    这是一场满盘皆输的棋局,输因在于对方一子未下。

    阮颐兰死于京华巷子书斋屋,享年30岁。

    最后抚过书斋屋的木门,踏过门槛,闭上眼回想那一天,然后,再也没醒来。她想:于孟知屿而言,我只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小丑吧。

    孟知屿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带了件艳红旗袍去了阮颐兰坟前,饮了三杯酒。

      如果阮颐兰得知,她一定会大笑,问他为什么,然后彻底放手吧。

……

    舞台上灯光转换,红毯下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在这场似是而非的梦里,以那件艳红旗袍收场。

    戏落幕了,阮颐兰的素色长衫染上了红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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