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第七卷 第六章 战邪觅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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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翔天者”三个字,孤霄的同伴们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首打油诗有“翱翔天际偏折翼”这一句。

那蒙面人收起元魂,但与孤霄等人一样,始终未摘面巾,那也是药布,在这摩路城中肯坚持以药布防控疫灾者,已经不多了。

虽然还看不清面容,不过紫琴三人从对方白眉看出翔天者实则是位老人。

在翔天者引导下,他们来到一处隐秘所在,并注意到屋内一直点燃着有助于抑制疫毒的艾草,制造出一种克毒环境。他们又听从翔天者安排进行了检测与消毒,才纷纷摘下药布,也看清了翔天者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这位老人方字脸、英雄眉、络腮雪须,双目炯炯有神、体魄老当益壮,伸手投足自有豪迈之气。他邀请众人落座,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是不是为了紫英城那个偷渡客的事,才会差点上当?”

孤霄:没错,那个人对国家大事十分重要,他从中原逃到紫英城,又从紫英城逃到这里。听说他来这里见人就念我送给翔天兄那首诗,所以不知道他与翔天兄有什么关系?

翔天者:各位,你们往那面墙上看。

众人按照翔天者所指看去,只见那里挂着龙飞凤舞一幅墨字,正是这首诗。洛烬知道这一定不是孤霄的字迹,他见过孤霄的书法,那根本就谈不上书法,完全拿不上台面。原来孤霄虽然所知甚多,又醉心武学,却疏于练字,即便是当初在村塾,村长也只让孤霄传授孩童学问,却不敢让他教字。

翔天者:当初孤霄兄弟随口吟诵诗词赠我,我便书写这么一幅挂在墙上。后来有位紫英城的朋友来拜访我,非常喜欢此诗,便记录带走。前不久我收到这位朋友来信,说有一人将会偷渡来投奔我,并将以此诗作为我们接头暗号。我本来不想招惹这种非法之徒,但是我朋友来信中又说这人与疫灾有关,掌握着重要信息,不得已我只有让人盯着与偷渡客密切相关的荐人馆,结果真有偷渡客有机会便高声朗诵这首诗……

紫琴:所以,您就找机会将他从荐人馆救出来了?

翔天者:是的,我也是出于好奇,便想办法搭救了他。

洛烬:(兴奋)那他在您这里吗?

翔天者:那倒没有。这人虽然需要我的搭救,却自己在摩路城另外有去处,似乎已有人为他安排了下面的行程。

孤霄:(大惊)那他已经走了吗?

翔天者:他当然走不了,他失踪之后,不仅自治会开始大力搜捕与全城封锁,玄坤军也来到这里,盯住了每条离城道路。他要离开,比登天还难,应该是被他朋友藏起来了。

薛沁音:那您搭救他之后,他有没有向您透露什么消息?

翔天者:没有。他说安全离开摩路城之前,会给我留下有价值的东西,但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洛烬:您就那么相信他?

翔天者:其实他给不给我消息无所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情已经办完了,如果因此就要对他有所要求,那有违侠义之道。只是我没想到,他的逃走,会引发玄坤军对偷渡客的大屠杀。我得知后,好不容易找到他们行凶的真正现场,却技不如人,差点栽在那个金鳞手中。那家伙会操纵几百个魔球,我根本抵挡不住。

孤霄:(面有愧色)翔天兄,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多次未能消灭金鳞,反倒被金鳞偷学走了我的武功,才会让翔天兄受挫。

翔天者:(惊愕)原来他用的是你的武功啊!那我也不算丢人了。当初与你认识时,就知道你是武学奇才,败在你的武功之下,我心服口服。不过,他虽然能击败我,却也不能制服我,我便躲在暗处继续观察。结果,我发现他让那个摩路城江湖恶乞丐“水火不惧”吴绰,故意在现场制造线索,就为了将人引往他那里,金鳞还在另外某处设置了埋伏圈,却不是在吴绰那里直接设局。我本来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结果今天才明白是孤霄兄弟你来了,他们这是要算计你们了!

孤霄:(拱手致谢)今天如果不是翔天兄及时出手,恐怕我们必受其害。

翔天者:唉,实在也辛苦你们了!说起来,朝廷对摩路城以仁义相待,但自治会长老们却私心太重。这里期待摩路城早日真正完全重归祖国的人不多了,大部分都是我这样的老家伙,但我们还能活几年呢?朝廷如果不早日恢复对摩路城的统管,再任由那帮别有用心的家伙挑动不懂事的孩子们闹下去,最终我古国难得安宁,摩路城将永无翻身之日,必然彻底沉沦。如今玄坤军那帮古奸倚仗外人撑腰,在这摩路城中为所欲为、无人敢管,反而爱国者不得不躲入阴影之中,真是悲哀啊,耻辱啊!

老侠客的一番感慨,让孤霄等人唏嘘不已,然而面对摩路城的现实,他们这几个古国江湖义士也是无可奈何。

孤霄只能安慰翔天者说:“朝廷已有计划,将在十几年内横跨大漠,修一条方便旅人的防风沙道路到摩路城,这条道路以及沿途防风沙设施将会促进中原与摩路的交流。只要两处百姓能充分地互相了解,加强沟通与贸易,联系就会愈加紧密,自治会的种种谣言将不攻自破。”

听了孤霄的安慰,翔天者只说了句“但愿我还能活着看到那一天”,便不再多言。

经过一夜寒暄后,众人各自就此安歇。想到霍楚玉依然下落不明,孤霄难免辗传反侧、难以成眠。

第二天,众人依然在此休息,因为毕竟只有翔天者这里才有可能得到霍楚玉的消息,虽然不知道这消息什么时候才来。换上便装的翔天者则出去买了趟菜,回来时神情凝重。

孤霄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四个昨夜未回迎宾馆,执法队立即借口古国贵宾失踪,又开始了新一轮全城大搜查。众人心知肚明,从梓熙那里,他们知道自治会早已勾结上玄坤军,与其说自治会是要找回孤霄等人,不如说是误以为“古国贵宾”已经找到了霍楚玉,唐会长之流希望顺藤摸瓜能抓到霍楚玉。

翔天者的家宅虽然隐蔽,但如果让执法队查到孤霄认识翔天者,只怕孤霄等回归中原后,翔天者也会麻烦不断。

说起来,翔天者的真名叫“田祥”,另外有公开的住宅。不是亲密的江湖朋友,根本不知道其绰号,否则的话只怕玄坤军早就从诗中听出问题所在,径直找到田祥公开居住处。

现在,除了孤霄,其他三人则不知道翔天者还有个公开身份是“田祥”,为了继续保住田祥的秘密,孤霄决定与同伴们先行返回迎宾馆,翔天者若有霍楚玉的线索,再设法通知他们。

离开田老爷子家不久,孤霄等就碰上了“惊天动地”柳荒。柳荒正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如今见孤霄四人安全归来,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看起来,真心寻找孤霄等人的捕头也就柳荒一人了。

不过,柳荒并未将孤霄本人直接带回迎宾馆,因为唐会长下了命令,一经发现古国贵宾,立即将孤霄送到他跟前。就这样,孤霄再一次见到了他极其厌烦的唐会长。

依然是两人同处客厅之中,孤霄明明可以轻易了结这多年来暗中推动阁楼排挤自己的家伙,再凭借非凡武功闯出摩路城。但经历过风霜雪雨的孤霄已经不是当年的冲动青年,他知道唐会长的死亡,一定会被摩路城中的别有用心者大肆宣扬,将造成中原、摩路关系再度紧张。所以,他只有放下个人怨恨,按捺住心中愤怒,控制住自己情绪。

唐会长:(斜着眼狠狠盯着对方)不知道孤霄大侠与那几位侠士昨天去了哪里?

孤霄:当然是去了解摩路受灾情况了。您给了我最后三天时间,我就要充分将时间运用好。

唐会长:就没有其他原因吗?

孤霄:您觉得我还应该有什么其他原因?

唐会长: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人,谈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彻夜未归?

孤霄: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已经告知了执法队,你身为自治会会长大可以去调阅执法队的记录。从那个地方要赶回迎宾馆实在太花费时间,加上现在贵城内有人正到处屠戮无辜,实在不够安全,我们便就近找了地方休息。

唐会长:找的什么地方?是客栈还是民居?

孤霄:都不是,我们幸运地看到一片废屋,便在那里暂住一宿。这些我们都告诉执法队了,你急急忙忙提审我,不如安下心来仔细读读执法队对我们的记录。

唐会长:不必了,我更喜欢与你当面对质。你说的一切,我会让执法队去核实,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我会立即将你们轰出去。

孤霄:那我不妨给你一个建议。

唐会长:什么建议?

孤霄:你在将我轰出去之前,最好先问问你背后玄坤军的意见,我看他们倒不急着轰我离开。

话音未落,孤霄扭头就往外走去,无论唐会长如何呼喊,孤霄完全不予理会。门外待命的自卫军士兵立即阻拦,但孤霄散发出元魂高手所拥有的气息,便令这些士兵吓得纷纷后退,任由孤霄离去。

孤霄刚走,暗室中又走出了吴尔,唐会长恭敬请示下面该如何做?

吴尔冷笑一声:“哼,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到了时间该轰人就轰人。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就不用管他们了。”

唐会长:(忙不迭)是,是,我一定照办。

吴尔:你确定听懂我的话了?你知道我说的“不用管”是什么意思吗?

唐会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回应)是不是放弃对他们的所有监视?

吴尔:不仅如此,无论他们遇到什么事,执法队也好、自卫军也好,都要看不到、听不到、不知道,明白吗?

唐会长:(顿有所悟,却又有所担心)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如果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古国跟我们较起真来……

吴尔:那就要看你是怕古国跟你较真,还是鬼黎跟你较真。你与其怕两头,还是专心怕一头比较好。鬼黎的背后是圣殿,你绝对惹不起,切记,切记!

孤霄自然听不到吴尔对唐会长的交待,不过他已隐隐察觉到玄坤军即将图穷匕见。因为最初他还以为玄坤军只是希望利用自己找到霍楚玉,但吴绰的“引君入瓮”无非证明玄坤军已经动了杀心,才会设下圈套。看起来,金鳞要打的算盘显而易见,如果孤霄不那么好利用,就要趁孤霄远离中原,趁机下手。

孤霄并不在意个人生死,但霍楚玉不找到,疫灾源头弄不清,只怕耽误了国家大事乃至天下大事。为此,孤霄与他的同伴们心中焦急万分,可是只要霍楚玉不主动联系翔天者,他们就一筹莫展。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这一天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动静,迎宾馆中的四人怀着忐忑心情勉强入睡。然而,就在子夜时分,出于江湖摸爬滚打的本能,四人几乎同时醒来,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察觉到周围浓烈的杀气。能让在房间熟睡的他们有所感应,说明带有杀气的人实在太多,其中也必有元魂高手。

当四人匆忙穿好衣服冲出,已然来不及了,客栈燃起了熊熊大火,却不见掌柜与伙计们有任何动静。孤霄等心中一惊,知道已然凶多吉少,看起来敌人先杀死了在高手面前毫无抵抗力的无辜者,再纵火烧馆。

孤霄等来不及救火,只有先跃上屋顶,再跃落地面。奇怪的是,他们落地之后,还是没有任何人杀来。但孤霄等人根本不敢大意,因为他们清晰感应到敌人依然在四周虎视眈眈地环伺着。

既然敌人至今还不肯正式交手,孤霄四人小心谨慎地果断离去。按道理说,迎宾馆是摩路城重要场所,深夜火光冲天,应该会迅速前来救援。但孤霄逃离途中却看不到半点动静,就连附近的居民都纷纷自发灭火,就是不见任何官方机构出动,这无疑证明自治会与玄坤军的勾结已经毫不遮掩。

虽然逃脱了一场火焚之灾,但孤霄一时不知下面该怎么办,洛烬立即建议先去投奔翔天者再说。孤霄应允后,便与几人一起奔往“翔天者”田祥的家宅,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迷路了……

说起来,田祥带领他们回家时,虽然为了防止有人追踪,故意绕弯行进。不过以洛烬和紫琴的本领,完全可以记住正确路径,偏偏这次他们再也找不到翔天者的家。看起来,正如翔天者所说,只能他来找孤霄等人,孤霄等人再难找到他,这也真是咄咄怪事。

无处可去、无馆可归,聪明如孤霄都顿时不知所从。他们不知不觉中又来到屠杀偷渡客的第一现场,在这空气中还依稀带有血腥味的凶险之地,他们实在不愿再继续“夜奔”,干脆个个靠树而坐,就此打坐歇息。

他们刚略略合眼,又猛然睁开,因为那萦绕不去的杀气正日益逼近。四人慌忙起身,只见至少百名遁杀门杀手围拢过来。其中一个方向上,杀手们恭敬让出一条通道,号称“不死”的金鳞、“千金一掷”豪龙、“轰天灭世”暴虎,三人缓缓走来。

孤霄:(冷冷问金鳞)你是金鳞,还是金鳞的替身?

金鳞:哼,怀疑自己的感应力了?你身为天威神功的传人,不是应该通过元魂气息,就能准确辨认元魂高手的身份吗?难道说,这么简单的感应力,你都不具备了吗?那你到底是不是天威神功的传人?

孤霄:我是不是,你自己可以判断。不过,如果我不是,为什么你会死盯我的武功不放。自从你出关以来,你好像已经无暇去模仿别人的绝技,只知道不断模仿我的招式,丢人不丢人?

金鳞:只要能掌握江湖上最厉害的武功,能够成就不能流芳千古、也可遗臭万年的功绩,面子这东西大可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孤霄:这确实像是金鳞这畜生说的话,只是每次与你的替身对决,我都感到面对的就是金鳞,可是最后发现面具后的面孔却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开始很疑惑,但我现在大概明白了。

金鳞:(紧张)你明白什么?

孤霄: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怎么,我到了摩路城几天,你终于按捺不住了,现在就要与我决生死了?不过,就凭你们三个元魂高手,加一帮炮灰小喽啰,能挡住我们四个吗?

金鳞:黑突厥的遁杀门杀手,你永远不能小看,他们好强好学、忠诚勇猛、做事不择手段,不会永远不堪一击。今天,你会知道他们厉害的,我跟豪龙、暴虎只是来观战。

说着,金鳞一打手势,杀手们亮出了圣殿开光、光芒闪烁的所谓破魔猛士刀,便一拥而上。

洛烬率先动手,上百杀手们顿时被迷宫分截成数段。金鳞、豪龙、暴虎则及时跳跃至高处,未被迷宫“吞没”。他们在树木上向下俯瞰,却只能看见耀眼金光,一旦陷入洛烬迷宫之中,在外很难看清其中状况。

而迷宫内的杀手们并不惊慌,他们纷纷从怀里掏出东西,附在迷宫墙壁较高之处,然后全部趴在地上,彼此用哨音联系。这种哨子一定也是圣殿出品,竟然能让哨音穿透墙壁。

洛烬隐约察觉不妙,正要催动迷宫杀招,杀手们已经取得一致联系,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扔出火捻。火捻引爆了附着物,顿时爆炸连连,杀手们早有准备,精心设计的趴卧姿势将他们因爆炸受到的伤害减低到最小。而且因为迷宫是元魂能量形成,并不会有碎砖断墙,只是这种不知什么技术制作的炸药,会让冲击威力波及到洛烬本人。随着洛烬一口鲜血,迷宫完全消失。

紫琴急忙给洛烬服下药物疗伤,又与孤霄、薛沁音准备迎敌。接连爬起的杀手们迅速作好战斗准备,这次他们不急于冲锋,不约而同地丢掷出十字镖。孤霄立即召唤出七十二地煞圆球,试图击碎所有十字镖。但是稍稍接触,一个十字镖发生爆炸,继而引发所有十字镖爆炸不断,并顺便将地煞圆球引爆。

巨大冲击波将孤霄三人向后冲倒,而杀手们因为早有准备,则在连锁爆炸之后立刻发起冲锋。忍痛仓促起身迎战的孤霄等人,以无魂类武功抗敌,洛烬也是如此。

四人心中此时都有同样疑问:“圣殿武器的威力就这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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