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逃离围城
上一章说到娟子搞清楚了外公神水的奥秘,后来生了个女儿取名叫周念宁,因为女儿,娟子决定跟周一鹏好好的过下去。
娟子月子里又要喂奶,又要把娃的,婆婆白天还好,对她挺好的,帮着带,晚上娟子又要喂奶,又要换尿片的,周一鹏睡得如同死猪,喊都喊不醒,娟子起初几晚都叫他,后来叫不醒就放弃了,白天周一鹏也是出去打晃晃,女儿就像玩具,他回来玩一会儿就算了。
周一鹏在月子里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娟子,晚上还要死皮赖脸让娟子跟他行夫妻之事,娟子不同意,周一鹏就发火,气得娟子大哭,给母亲打电话,又不好跟母亲说是因为这种事儿,母亲问她,她就说吃不下去饭,所以很难过想哭,母亲跟她说月子里不能哭,以后对眼睛不好。
终于熬到出月子了,娟子月子里是隔三差五的哭,自己又吃不下去,又要带娃,日益消瘦,所以出了月子就完全恢复了身材。出了月子,有了宝贝,娟子的心情也好多了,有了新的寄托。
孩子的尿不湿都是爷爷奶奶买,娟子们手里也比较紧张。周一鹏虽然是在厂里工作,但工资都在老爷子手里,老爷子又给他们修建新房子要花上百万,自然不会给周一鹏发工资。娟子跟周一鹏商量说,他们现在已经有孩子了,要计划好做点事业了,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一天再不努力就老了。
他们村里刚好有人来大面积租地种野生菌,周一鹏就跑到人家大棚里去看听人家聊,人家告诉他一亩地可以赚2万左右,野生菌干的可以卖到400一斤。他越听越觉得自己要发财了!回到家他就跟娟子商量说,种野生菌有多赚钱,娟子一听说可以赚钱,眼睛一亮,但投入需要有点大,要投资六万块。
娟子盘算着,身上只有两万块左右,还是周一鹏家给的彩礼,加上以前上班存在的钱,结婚一年多也花了一些钱,剩下的就只有两万块了,娟子让周一鹏给他爸妈借一点,但他爹妈看他们开服装店也不上心,并没挣到什么钱,所以不想借钱给他们,不愿意投资他们。周一鹏也不敢跟他爸多说,毕竟起房子这么大的事,他爸妈没有让他们出一分钱。
周一鹏让娟子回娘家借钱,可是娟子能跟谁借钱?母亲每个月风里雨里的奔波挣的钱还不够家里开支,况且雪梅还在上学。周一鹏逼她,不给娘家人借钱就不能种野生菌,也没有什么其他合适做的事,那就只能什么都不做了,在家里喝西北风。
娟子想着,这算盘打错了,本来想着周一鹏家有钱,日子应该是不会难过,但钱根本落不到周一鹏手里,所以她必须自己找出路。现在还差四万块。她跟周一鹏说一人一半,去想办法,周一鹏同意了。
第二天周一鹏就找周一鸣借了两万块,因为平时周一鹏对弟媳妇儿也不错,开车接上接下的,所以弟媳妇儿也挺爽快的答应借。但娟子很难啊,挨着给七大姑八大姨们借钱,五姨说算命的说了今年不能借钱给别人,怕舍财,小姨和六姨说钱都放了小额贷款公司,没钱,其他亲戚也各有各的“难处”。娟子又想起母亲的话,人穷就别给别人借钱,人家怕你还不起。
娟子思来想去,实在无法,只好开口找干妈。娟子是不想麻烦干妈的,一个原因是不想让干妈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从小干妈就很疼她,另一个原因是怕暂时还不上,干妈急用钱,因为干妈条件一般,家里还有娟子的弟弟妹妹们还没成家。但娟子别无出路,小伙伴们跟她一样,根本没啥存款,借不上,娟子只能硬着头皮跟干妈开口,干妈是真的疼她,悄悄的用自己的私房钱借给她。
钱凑齐了,他们三下五除二,又是租地,盖大棚,又是忙着捞松包叶子,买菌种,割茅草,砍花果树木材。女儿才两个多月,娟子就和周一鹏去干活了,孩子婆婆带着,吃奶的时候送过来大棚里给娟子。
每天忙碌着,有事儿干,周一鹏干事也积极了很多。可能是因为忙,这半年他们倒也挺和谐。冬春过去,终于在夏秋迎来了收获,野生菌逐渐开始长了出来,他们种的是野生竹荪。这个东西要求极其严格,每次进棚子都要洗澡,给脚消毒才能去。
前两期都是娟子小心呵护着,不让周一鹏去大棚里。看着成果,她每天是唱着小曲儿,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但天气逐渐越来越热,大棚里的竹荪长得特别快,娟子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周一鹏必须也要进入大棚里。
周一鹏向来邋遢,每天这么麻烦,又要洗澡换衣服的,有时候他就敷衍了事的,而且他还老喜欢到别人家的棚子里看人家野生菌的长势,一来二去,在周一鹏的疏忽下,他们的大棚被感染了。别人家的,人家一发现轻微的感染就自己灭菌了,但周一鹏们根本不知道怎么灭菌,先去向别人学习,等买到灭菌的药,大棚已经好感染了一半。
他们损失有些惨重,但还好保留得一半,卖得一些钱。娟子是无比痛恨周一鹏,因为周一鹏的疏忽,让他们损失严重,原本预计要卖二十万的东西,又遇到今年种植户太多行情跌了,全部清场都才卖了7万块,出去本钱6万块,合计才收获一万块左右,但平时卖货的钱他们陆陆续续用了,现在手里差不多只有本钱。
只能等明年下一季看能不能捡点成本回来。竹荪进入了冷长期,有半年左右,他们都无事可做,又开始在家里吵起来了。彼时,女儿已经快一岁了,娟子想着,虽然没挣到什么钱,但小可爱健康成长就是最大的福气。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二年正月十五元宵左右,天气温暖起来,竹荪都开始要重发了,但有一家人在他们大棚附近亮灯(给祖坟挂灯笼纸),大风一阵过来,他们的八个棚子,连带着其他家的一共被烧了二十多个,由于是淡季,大家都没在大棚里住,所以第二天从家里去已经烧废了,他们的大棚又远离着人家户,所以被人发现得晚。
看着烧成的一片废墟,娟子直接当场嚎啕大哭,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虽然找到了亮灯的那个人,但他赔偿能力有效,村里面解决,也只能要求他总的拿出2万块左右赔给娟子家和其他被烧的人家。娟子为此,难过了一个多月!
大棚也没了,无事可做,周一鹏就在家里打起了游戏,也不去石灰膏厂里了,反正做了也没钱。周一鹏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啥事也不干,娟子是无可奈何。他们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娟子觉得这日子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之前的七万块左右,这大半年是花得只剩六万不到了。娟子听姑妈家的表哥说在陇南做工地,那边工地不错,投资一点钱可以自己找几个人一起过去上工,一年下来资金回笼二十万不是问题,而且是长期活路。现在正缺人,娟子跟周一鹏商量去做工地,周一鹏一听说是陇南,二话不说就同意去了,娟子虽然感觉诧异,周一鹏都不问其他条件,就答应去了。娟子也没多想,还以为周一鹏是确实想出去赚钱。
果然,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迹可循的,但娟子此时并没有任何意识。丈夫在游戏里就认识了一个女的,他们在游戏里称呼对方为老公老婆,刚好这女的就在陇南。不过,娟子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娟子本来也不爱周一鹏,所以她无所谓他一天都跟谁玩,再说网络是虚拟的。
丈夫要去工地,要投资十万,可哪里有十万块?干妈和周一鸣的两万也还没还,娟子实在是无法,只能开口给公公婆婆借,公公婆婆知道他们是出路难,但还是说没钱,让他们去给周一鹏的大舅借。无奈,他们也只好找大舅借了4万,至此,他们已经欠外债8万块。
丈夫自从出去做工地,就几乎不跟娟子联系了,娟子不给他打电话,他可以丝毫不关心一切。有一次,娟子的三姨家办喜事,娟子实在是没得出路,让周一鹏搞点钱给她做份子钱,周一鹏让娟子给他妈要。娟子因为这事儿跟周一鹏在电话里大吵一架,她觉得这日子太窒息了。没有钱,实在是太难过了,她得给自己想出路。
一晃两年多年过去了,她被岁月磨平了。女儿也一岁半还多了,她是要给自己寻求出路,丈夫是彻底靠不住了。起初半年丈夫都还一个月回来两次,给娟子和孩子买点东西,问他钱呢,他说老板说年底结账,他觉得年底结账可以有整数钱,刚好可以还账,娟子觉得也有道理。但没有钱的日子是寸步难行啊,什么都做不了,娟子一没钱,一难受就给丈夫施压,丈夫索性不理她,电话也是爱答不理的接了,甚至不回来了,这不,三个月都没回来了。娟子觉得他不回来还好一些,至少不用天天吵架。没重要的事情,她也不再给周一鹏打电话。
娟子觉得彻底靠不上周一鹏,年底能不能有钱还账还是个未知数,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解决眼前的苟且吧!正好门口工厂招聘做饭阿姨,娟子想想还是去试试吧,自己挣点钱,起码有个出路,就因为去厂里煮饭,这样开便认识了余大壮,开启了另一段悲剧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