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卖小哥的声音

因为疫情,让我第一次微信朋友里多了几个外卖小哥,而其中也有一两个喜欢聊天的。

从没有正面了解过这个群体,以前只是从媒体或者网络有过一些不知真假的信息,文化层次低、辛劳是我对他们这个群体的共性认识。

或许有些狭隘,倒也没有阻碍我与他们的沟通,虽然是上海人,我向来既没有人们常说的排外情结也不介意多认识几个朋友,欣然愿意与所有愿意与我分享生活的人沟通交流。

这场疫情的起伏折磨着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多多少少有过抱怨和不解,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负能量,但真的涉及外卖员这个群体的,大多是媒体报道的无证“黑外卖”或者哄抬物价等等一些负面报道。其实,无论谁陷在这场疫情风波里,或多或少都有困难和情绪,包括这些普普通通的外卖小哥。

和我聊得最多的是一个叫武静的外卖小哥,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特别热情健谈的性格,机缘巧合之下加了个好友,就开始时不时的与我攀谈,内容有时候是关于疫情,有时候是谈谈现状,甚至有时候说说对未来的构想,言谈之间很有礼貌,喜欢分享自己的感受,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不管是快乐的还是失败的。

我很喜欢这样言无不谈的对话,特别希望从小哥的口中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喜怒哀乐。如果说我是一个公职人员,疫情反复期间始终奋战在一线,那他就是那些始终以一己之力为普罗大众不停奔忙的代表之一,职业真的无分贵贱,奋斗和付出也不应该被歧视。

小哥说他很苦,他所在的公司曾说会给他们安排临时的住所,让他们在疫情期间有瓦遮头,但实际是当下严峻的形势哪怕这点小小条件也很难满足,一个多月他们就在马路边、桥洞里、商铺的雨棚下休息过夜,苦不堪言但仍在坚持。

小哥说他很臭,他希望能有地方洗个澡,但是只要回家了就怕再也出不来了,很多人正需要他们配送生活无物资,所以只能一忍再忍,臭是无可奈何,并不是他们所愿意的。

小哥说他严谨守纪,坚持两天一次午夜去附近的医疗点做核酸检测,只是为了让市民和家人放心,从不会另外多加收费,不去做那些类似哄抬物价的违法事,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外卖员。

小哥也说他很想家,两年在外打工没有回家,今年三月底买了回家的机票,结果将要出发之际疫情爆发了,几乎没来得及整理思乡的情绪,就把妻儿扔在家里,开始疫情期间物资配送工作。

小哥说他有些存款,年轻的时候因为与高中老师有矛盾毅然选择弃学,弃学后父亲为了磨练他,逼他在家挑了6天的大粪然后逼他去工地干了6年。有这样的父亲,我说他一定很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小哥说他有个梦想,多存些钱将来回老家开个装潢公司,让自己的所学能够学以致用,结束漂泊的生活,让孩子能不远离父母,有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这个小哥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许多人会认为他的过去和现状可能只是个个例,但我觉得也可能是外卖小哥群体中的一个共性,我们身处这个社会中,在自己的圈子里摸爬滚打,仅仅通过媒体和口口相传去了解另一个圈子的人和事,武断给予优劣评价,这样的好与坏都是禁不起推敲的,也是对他人的不敬。

生活中,应当多一些跨越圈子的沟通理解,可以向上自然也应该可以向下,这个社会离不开每个人的辛勤和付出,坐办公室里的人群没法为我们的社会提供所需要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外卖小哥的电动车上承载的也是家的负担,也有自己的理想,也有值得我们赞许和分享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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