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蝴蝶牌缝纫机

妈妈的日月 一针一线 缝缝补补

那一台蝴蝶牌缝纫机 是妈妈的嫁妆

她到一家熟人介绍的制衣厂 把缝纫活领回家

在家里 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用缝纫机工作

缝纫活 让一个少女在缝纫机前飞快地老去

坐在缝纫机前 一缝便是终日终夜乃至终年

缝纫机前 缝纫机后 两头忙着 忙着

年复一年的重复着 重复着那一系列机械行为

妈妈坐在缝纫机前

在缝纫桌上展平布摆

左手把捉着布摆

右脚踩着铁格踏板

眼直盯着缝纫机针

头时不时随着动作低沉下去

缝纫机针上上下下 在随着手拖动的布上

老那么一针一针地缝 老那么一脚一脚地踩

缝纫桌上的铁剪刀震抖着 震抖着

我在妈妈缝纫机的格哒格哒声中 醒来又睡去

每天醒来 守在妈妈的缝纫车边 力所能及去帮忙

这么多年来 妈妈只顾工作 只能只顾工作

妈妈在她那将近三十年的缝纫生涯中

度过了青年 中年

而晚年 不觉已至

妈妈老了 视力衰退了

做不了缝纫活 只得另找营生

那天 她打电话给朋友 说自己眼睛看不清了

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工作来做 不然在家里总是想睡

我不敢再听下去 悄悄走开了

退到角落里 我慢慢想起

那些 靠她缝缝补补的日子

透过泪眼

我看见妈妈在缝衣的身影 听见格哒格哒的马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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