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提灯子
我偷偷尝了一颗糖,虫子也嗅到了气息
春天不是个感慨的季节,从惊蛰的第一天开始,就要把心藏在臂弯里暖和起来。
少时是不害怕虫子的,漫山遍野地撒欢也不见得会被蜘蛛网吓出哭声。
倒是在采茶的日子,对树上攀爬的“百足虫”会免不得多看两眼。
这样的季节里祖父母最是忙碌,他们都匆忙地想把春天留在草编的帽头上。
不是所有的年龄都明白什么是“万物苏醒”。
就好比我只知道跟在老人的后头嗅闻扁担上的泥土气,拨弄下来的时候,早被阳光碾磨的干巴巴的。
弄不清楚的,是蜜蜂莫名的乐呵,看着比糖果都甜。
那年家门口还种着槐花,伴着虫声开得肆意,叶子也是难得的乐器,村口的爱招呼的人总是能用它逗得来往人满脸笑意。
我知道花开时,甜蜜蜜的那些味儿都来自我最嫌恶的小虫,但是好在我和它们都不需要把彼此糟践个彻底,安好也带着些庆幸。
是天空被问及,这才落了雨
我们这般大的年纪,总有些心思是无法吐露在明了的人前的。
就像是捉摸不透的光与影的距离,总爱在夜间自己消化,消化不了的,也在晨起时,付与了窗帘打开的那一刻街景。
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在有限的视野里寻找答案:
下楼时灰尘会不会跟着衣角飞舞?
手里的水杯装着地球哪一端的清新空气?
穿梭的车辆里的那个人,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孤独者?
我们微笑着的时候,影子知不知道我的心里还藏着一点点不开心?
想把疑问抛给向左走向右走的天才们,他们可能比我更懂如何在角落里不干渴地去呼吸。
学电影里的怪人们,风风火火地去生活,在既定的梦里,打破一声脆响。
恍然间我们走出了带滤镜的边框,却不知道收拾完了狼藉后接下来又该赶哪一个景。
生命从来不是一场固定的演绎。
当我们充满了好奇,才发现,世界各处,都在落雨——每一场都很细腻。
春光担不起的善意,随手扬进了风里
有胡闹的智者们在谈论着春天最合适的鼓声,落点必须卡在老套的音律里。
调子不再新颖,厚重而略显神秘,让树下捉虫的孩童都犯了困,却神叨叨地充满善意。
其实也不是花哨的曲目更惹人喜欢,只是变与不变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知趣的人会摇晃着拨浪鼓似的脑袋轮番咀嚼其中滋味,不可避免的,还会有沉默的声音激起生而知之的傲气。
他们喜欢在春天列一些条条框框,毕竟一年之计在于春。
条条醒目,框框熬人。
这可难为了我辈闲散人,天地如此无穷,最奥秘的兴许藏在不知云的梦里,谁会把梦写在纸上呢?自由都没了灵魂。
其实万物都在寻找借口,和寻求答案一样,拖延变成了一种有趣。
不该承担的那些,早该在清醒时就拒了,哪怕春雷炸出了一声闷响,多少是我听见了的声音。
我们没有必须要让春天接下的角色,跟着风探出了寻思的身子,慢慢体味一种知足感,便是一场不辜负。
我运着被冬天剩下的包裹,一趟又一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或许来年,有人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