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丨葡萄树

二、葡萄树

小时候，自家屋子旁边有几颗葡萄树，结的可不是如今集市随处可见的紫葡萄，而是珍珠般大小的青葡萄，葡萄树长得不好，连葡萄叶都能数的清楚，树干显得枯瘦，家里人也不怎么管它，任其自生自灭，几颗葡萄树缠绕在一起，互相支撑着，竟还活了好些年

童年记忆里有它们的一席之地，更欢心的是，每年夏末某一天突然还冒出好几串葡萄来，那小果子一颗颗长得还甚是好看，碧玉一般颜色，晶莹剔透，摘下一颗塞嘴里，准能眯上眼憋起嘴来

不管等多久都这属性，甜不了。于是后面就不等了。家里也没人吃，倒是我想出个招数让这小玩意变成了受欢迎的主

摘下来，把皮儿小心地剥掉，剩下果肉，随意放进洗干净了的掉了皮的铁皮杯子里，等到剥好一串，杯子也差不多占据一半空间，剩下那一半盛满刚从井边舀来的清凉井水，那井水还带着一股甜味，但还不够掩盖这绝顶的酸，于是又从橱柜里拿来一两颗白色的冰糖放在里面，用勺子一搅拌，放置一会再喝，这酸成了甜酸，带着井水的清凉，一口进嘴再下肚，那味串进整个身子里，简直成了最可口的饮料

经我这么一变废为宝，小伙伴都跟着学起来，一时成了当地的网红食品。而我自是洋洋得意。别人一夸奖，就更是骄傲出天际来，这是儿时的得意之作

隔了近百米的邻居家也种了葡萄树，和我家这一比起来，算得上是奢华版了

说起来，我们两家也是亲戚，不过亲戚中也有脾气秉性不相合的，走动就不会频繁

小时候每每经过他家的大院子，看见里面用支架撑起的搭作拱形的茂密葡萄林，就垂涎欲滴，那葡萄结的可是一大颗颗的紫葡萄，看着那样就想着：肯定甜，没差，能尝尝最好

有了想法，就得去做

正好那一年，领居家搬到了河对岸新房子里，这里空了出来，偶尔回来住住。葡萄倒是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长势见好。

吃过饭的那个午后，和姐姐一起带领着弟弟妹妹共计五人来到院子旁，派小妹前去打探：无人，可以行动

遂一伙人自动排成队挨个迅速溜进了葡萄林，眼前一串串快挂不住的紫葡萄正等着我们，大家看红了眼，早已是按捺不住忙碌起来，下手可谓快准狠

等到篮子装不下了，才舍不得的收了手。准备撤离时，自动又排好队佝偻着腰放轻脚步往外走，大姐在林子口往外一探，确认没人

于是正准备往外走，回头却瞄见小弟正满头大汗在角落方便，大姐性子急，责怪小弟也不看好时间。小弟倒理直气壮：我着急呀。等到他快完事的时候，发现没带手纸，顺手捡起手边的葡萄叶就擦了起来。还笑起来：好使。一伙人又笑的人仰马翻

正准备再次往外走时，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吓得赶紧蹲下来，透过树缝看见这家人回来了。我心想，这下可大事不好

好在两个人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就开了锁进了屋。等到听不到声音，一伙人垫着脚挨个出了葡萄林，到了院子，看见半遮掩的门，害怕得呼吸直加快，不敢想象被抓的后果，至少大人的一顿打骂是免不了的。想象的巨人串出来赶紧装回去，顾不了那么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大姐护着一篮子葡萄，用身子挡着，背对着那门，回头向着我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垫着脚飞快的溜进了小路上，说时迟那时快，我也拎着小弟飞进了小路，后面跟着两妹妹。上了小路，头也不回径直往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