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山
今年的秋天雨水特别的多,三天两头的下,下的人心里木乱的很。
周末的老天终于放晴了,那些在房间里“囚禁”了半个月的人们,像我一样,早已是浑身刺挠,急需到太阳底下,到金色普照的山间田野释放释放压抑,舒缓舒缓心情。
空阔的天地因了太阳的关怀,泥土里蓄积的水汽升腾起来,漂浮在半空,却没有雾的样子。淡淡的颜色,淡淡的忧郁,装扮的这秋天别有一番韵味。
抬头望去,天空略显混沌。偶尔还能看到被太阳刺射出的条条“色线”。
驱车一路南行,本想爬爬矿山公园,体验一把“一览众山小”的豪迈,看看层林尽染寥廓。可是,刚一出城,路旁盛开的片片野菊花占满了我的眼,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醉了我的肺。不由你不停下车来,发出“路边的野花”原来这般美的感叹!
因了十几天连阴雨的滋润,这些长在地头沟畔的野菊花开的分外的艳,颜色是那样的黄,那样的纯。印象中干瘪瘦弱的小黄花,却表现得如此“丰满圆润”!虽然花骨朵不是很大,可,在太阳光的爱抚下,一朵连着一朵,一枝连着一枝,黄艳艳、鲜澄澄。在已是枯败的衰草间越发的抢眼、张扬,炫耀着耀眼生动的美!
待走近细看,花香渐浓。它的香和家养的菊花不同,没有那么浓烈霸道。即使折一枝过来,放在鼻口也只是淡淡的一丝。如美人远走的余香,丝丝缕缕,充填鼻腔。花丛中还有嗡嗡的蜜蜂在上下奔忙。我想它们也像我一样,贪恋着这迟来的花香!
沿着乡间小路一直上行,层高的庄稼地头开满了一簇簇黄黄的野菊花。它们和沟壑里零散的黄花相应和,或点或线,或线或面,成堆的,成片的骄傲的开着,以亮丽的颜色装扮着深秋季节。
刹那间觉得这遍布沟壑的野菊花不仅是有生命的,更是有使命的。带着秋的讯息,繁衍着生命,催生着四季轮回。用它点点的黄花给这萧瑟秋天平添一抹亮色,一道诱人的风景。
车行秦岭脚下,避风向阳的山洼,野菊花更是繁盛,简直成了野菊花的海洋。一朵一朵的小黄花聚在一起,黄的逼你的眼,嗡嗡响的野蜂上下飞舞,斯时斯景让你忘了这已是深秋季节。这时不由得你不发出“野花真比家花香”的感叹!
顺着田间地头的小路继续前行,走在牵枝拽缦的花丛间,脑子里幻化出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清楚已经归隐的陶渊明采的菊花是不是这香满田园的野菊花?
听说这山野菊花有清肝明目的功效,可惜没有拿袋子,只能是满手满把的抓着,是不是有些“辣手摧花”的意思?我也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不过,看到如此“尤物”,谁没有揽之入怀冲动?
上过一个地埝,看见一个正在休息的农村大叔,看样子是刚出完红薯。地头架子车上已经堆满了“收获”,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我递了一根烟给他,他笑呵呵的接过烟,可没有点着。把烟别在耳朵上,笑着招呼我坐下。
见我手上攥着的野菊花,他笑着问我是不是要用菊花“装枕头”?还煞有介事的提醒我一定要“阴干”才能用,要不然硌的睡不成。
老汉叔是个很能谝的人,前三十年后五十年的,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虽然很多都不够准确,但他说的高兴,我也听的开心!
他说他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小的时候连红薯都吃不起,能吃上一顿麸子疙瘩都算不错了,哪像现在这样?过去见不得的红薯、苞谷、山野菜,简直成了“金蛋蛋”,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不爱吃细粮了,一天净想着吃这些东西!就连他这个吃了一辈子粗粮的农民也是三天两头的想吃“搅团”!
他笑着说他这是不是人越活越贱了!我说这不叫“贱”,这叫健康。
临走的时候,老汉叔硬要给我拿几个红薯,给他钱他又不要,我又不忍舍弃手中的菊花,老汉叔就用红薯蔓给我绑了几个提上。一手菊花一手红薯,有些滑稽,但却很开心。
回来的路上,看着山间野洼依然盛开的野菊花,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住在山洼里的老汉叔和眼前的野菊花何其相似?不在乎地域空间,只要有一方生存的空地,它也能开出炫目的花朵。那怕没有高贵的出身,那怕没有傲人的身材,没有值钱的身价,只要能见着太阳能见着风,有着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态度,以坚强的韧劲,也能在世间的百花园搏出一片自由的天地,开出别样的花,活出自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