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牟镇的传说(5)

讲到这里,道长把我的本子撕下两页,写下两个国字,一个框里是王字,一个框里是少了一点的或字,然后上下重叠在一起,不过现代的纸比较厚,透光度几乎没有,看不到下面的字,他比划了一会,我们也懂了。然后他在框里是王的囯字的右上角重重地点了个点,框里的字变成有点像上下翻转的玉字,整个字乍一看很像现在的国字,不过是隔了一面镜子的反转。接着讲下去。

张学良后来被蒋介石幽禁了起来,他从东北带到西北的除了他剩下的二十万大军,还有无数的金银财宝。蒋介石对这支坏了他大计的部队恨之入骨,将他们化整为零,编入各个军系。而有些呢,当然投靠了共军,那位校官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这个东北汉子非常希望抗战胜利后,蒋介石能放张学良一马,恢复原来的奉军编制,他也能回到张学良的麾下。此外,他还守着一个秘密,就是奉军的财宝。

那是全面抗战爆发的第二个年头,已身为共军排长的校官和镇长他爷爷碰上了,后者也是排长,二人在随后的日子里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还结拜为兄弟。这么年复一年,转眼建国了。依旧还是连长的东北大哥要被调回东北转业,而当时升到旅长的老陕,镇长他爷爷也是要被调回老家到赤牟镇当镇长。两人在驻地附近的县城找了一家饭馆小酌。

“马上要回老家解甲归田了,还记得十多年前那个道士么?”

“记得,记得。”

“这些年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后面把火都撒在老蒋头上了,呵呵!”

“这不是大仇得报嘛?!来,咱哥俩喝一个。”

“得报个啥?”,东北大哥一饮而尽,“四五年抗战胜利,我们火速调往东北,果真应验了那个道士说的八年归期。”

“不过,就像岳飞始终没能迎回宋徽宗,我也没迎回大帅”,苦笑了一声,“那道士还给我的那半张纸,我一直留在身边”,这个被岁月写满了乡愁的东北汉子从军包掏出个信封,又从里面小心翼翼扯出一张写着一个有一点在右上的囯字的早已泛黄的宣纸。

“额又不识几个字”,同样面容带着沧桑但又多了几分刚毅的老陕拿着这张给他涌现遥远回忆的纸端详,一边安慰道,“我军已在福建沿海布阵,解放台湾指日可待,大哥你就放心了,最多数月,你就可以见着张大帅。”

东北大哥有些矛盾,“本以为老蒋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丢下我们大帅,自顾逃命,没想到一并带去。如果攻破台湾,他会不会拉大帅陪葬?”

“咱关心这干球呢!?”老陕安慰道,“就是你张大帅以前身边的人只怕都忘了,他要知道还有个你这样的人念叨,也该满足了。”

是啊,人落魄的时候,以前在身边巴结的人都作鸟兽散。东北汉子想起一次检阅,张学良走上前给他拍了怕胳膊肘位置上粘的尘土。还有他不太有阳刚但十分坚毅的声音的演讲,“想不想家?!想不想咱的屯?!”

很多落魄的人永远不会想到,依然关切自己的是话都没说过几句的旧部,你给他的感动永远留存在心。

“来,我又写了俩国字”,东北大哥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从中间撕开,正好一边一个国字,把其中一个交到老陕手中,又递过一个信封,“揣好喽!这是咱哥俩的见证,就算今日各奔东西,以后除了我如果有人拿着这张纸跟你那张纸对上,肯定就是我儿子,你可要见信如见人哦!”

“好!好!”,老陕连声应允,想着自己的大小子和大哥的儿子,把另一只沾了点酒的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抹了抹,这是画军用地图的牛皮纸,两张并在一块,果然又融为了一体,尤其是翻过来反面用钢铁画的图。

看到这钢铁画,突然想起什么,“哥,这里有支金笔送你”,老陕从怀里掏出一支挺考究的钢笔递过去。

“哈!百利金!”抚摸着笔身上的鹈鹕鸟,东北汉子的欢喜脱口而出,“老弟,哥跟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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