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年

今年的雪花格外细致温柔,截至到今天。

上一次下雪是几天前,漫天雪花飘飘荡荡,一扫往年的狂放急促,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潇洒旅游,不急不躁,就这样描绘一个冬天。

儿子特别喜欢雪,下雪了他可以堆雪人,于是家里的雪就不用请出去,留给儿子做雪人用。其实儿子自己是堆不起雪人的,他还小;我虽然不能帮他做,但他可以找妈妈来帮忙,而我则可以在一旁指指点点。

我们家堆雪人自成一体,不是首先滚雪球,而是先堆起一大堆雪,尽量堆高,堆成一个庞然大物,然后再慢慢切割修整,直到给它完成减肥工程 。造雪人着重于削出头顶脖子和身子,慢慢也就修理出一个雪胎来,这就是雪人的雏型;虽然我家里没有一个人懂得雪雕艺术,可土法上马倒也挺有模有样。

我们的雪人是集体智慧的结晶,鼻子可以用妈妈炒菜后的白菜疙瘩,就蛮像一回事;眼睛更好找, 黑眼睛可以用小煤块,只要大体差不多就行,立时就有黑亮亮的眼睛对着孩子笑。至于想给它造一个蓝眼睛或红眼珠,这也不难,颜色对了就行。儿子不是苛求的人,不满意自己找来换,

其他的小零件也是这么来的,象它的胳膊,拿一把破笤帚,或者再加一根木棒,这样就象雪人在劳动。雪人的妆扮也不可以少,可以给它戴上一顶破毡帽,脖子上再佩一条纸巾,要是有兴趣,就给它一副眼镜戴上;不过这样大的眼镜当然是用桔杆做的,于是一个可爱的或滑稽的雪人便日夜守侯在院子里。

女儿小的时候也喜欢玩雪人的,和儿子一样,我们帮他们堆完雪人,就都不管他们,而他们却总能自得其乐,陪雪人一直玩到冰雪融化,然后憧憬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下雪呀?我们要堆雪人。

然而孩子们有时也会和雪人搞恶作剧。记得有一年,我们照常帮他们堆起了雪人;临近春节,侄子也来玩,他当时也是个孩子,最喜欢放鞭炮,我也就提前发放鞭炮给他,都是孩子嘛!

孩子放鞭炮是拆开来一个个的放,侄子也是。开始是正常的在地上放,然后就找刺激的地方放,比如把鞭炮插进雪堆里, 鞭炮就哑喉咙破嗓的吼叫,如地雷炸起一片雪花。

但这样也渐渐觉得不过瘾,就想尽一切能逗乐的办法。一个纸盒,一个小桶,一个小瓶,甚至一张纸片都不放过,最后竟然想到了雪人头上。

雪人和鞭炮放在一起,那绝对是一个庞然巨物对渺小蚂蚁。孩子们就把鞭炮放在雪人的眼耳口鼻以及任何一个地方,把雪人炸的低闷的狂叫,直到面目全非,把孩子们逗的哈哈大笑,然后再修整它,让它变的焕然一新。

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欢乐,不禁嫣然:其实,在我们小时候,又何尝不是这样欢乐呢?

记忆中最高兴的是爷爷给我们分鞭炮;小时候的鞭炮头数不多,大都是二十响的,我们兄弟包括叔兄弟几个在年三十的下午,一蜂窝的跑到爷爷身边,等候爷爷发鞭炮。

爷爷就不给我们二十响,其实爷爷是为了我们好。因为二十响都是“雷炮仗”,危险性就高。爷爷给我们买的是麦根挺(麦秸)鞭炮。这样的鞭炮是对它的形象比喻,只有麦秸粗细,长短也不过一公分或稍多一点,小孩子放基本没有危险性。

这是头数最多的鞭炮,整整一百头,而且是工厂货。我记得每人给二十五头,为了公平起见,爷爷用剪刀剪开,仔细的点开,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于是我们如获至宝,二十五头呀!多五个!我们便小心翼翼的燃放,细水长流。

这样的鞭炮,小伙伴们大都是拿在手里点燃,然后抛高,鞭炮便在空中脆响,然后是雪花一样的纸屑在空中荡漾,也携带我们的欢乐。

有一次,我在放鞭炮的时候没有及时抛出,于是鞭炮毫不客气地在我的手里炸响,但过后发现,我安然无恙,于是我就知道了它原来是安全鞭炮!可惜,现在得人完全忘记了放鞭炮的快乐----更像一种身份炫耀而已。

我们那个年代,春节走亲戚用馒头,走完亲戚馒头都炸开花,但还是不舍得吃。到了儿女这一代,已是应有尽有,极尽奢侈。放鞭炮也一样,花样百出,比着赛的放,少则几百元,多则成千上万,似乎成了身份的象征。

儿子在细如米粒的雪中玩的不亦乐乎,而女儿则不能有这份闲情逸致,她上初三了,学习紧张呀!晚上都要做功课到十点,哪里有时间来陪雪人玩?!

快春节了,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孩子们,愿你们童心不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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